卡丽的丈夫鲁本·布隆伯格也有精神病的家族病史,其父系的一位祖母“因为精神崩溃而入院治疗”。洛根医生还述说了该家族的其他问题,比如布隆伯格医生的抑郁症。
“他读医学院的时候,就看过精神病医生,有过自杀的念头,(甚至)想过杀了斯蒂芬。”第二次世界大战期间,亨利·布隆伯格在欧洲和太平洋战区参战,“经常发噩梦,并有创伤后压力心理障碍症间歇性发作的一些迹象。” 至于布隆伯格的母亲珍妮,据洛根医生说,有“确凿证据”证明她“表现出情绪不稳定”。早在一九七○年代初,已有“重要的精神病记录”诊断她为“精神分裂症或分裂情感性精神病”,需要做“精神病药物治疗”。据洛根医生的描述,珍妮“认为收音机和电视机传递了特别的信号给她”。从小时候开始,珍妮“一发怒”,常常拿小布隆伯格做“出气筒”。珍妮有时会烧毁儿子和丈夫的衣服来泄愤,有一次还拿刀攻击丈夫亨利·布隆伯格。
等到布隆伯格读小学时,发现他在书本里“能开始逃避他周围的一些东西”,他特别喜欢一位鼓励他读书的年长老师。洛根医生说:“他非常孤单,非常孤僻,基本上完全没有同伴关系。”布隆伯格后来去一所私立天主教中学读书,学校离家有十二英里。此时他发现自己的成绩变差了。洛根医生说,就是在这段时间,他发现需要在家和学校之间“来回走”,开始对古董有了兴趣。“尤其是他一定要绕着九十四号州际公路的工地走。”这条公路穿过明尼阿波利斯和圣保罗,要拆毁很多老房子。
在那所天主教学校待了一年之后,布隆伯格转学到一所公立学校。他开始更长时间离家外出去“观看老建筑”。他的外表开始变得邋邋遢遢,变得更不友好,似乎有点怨恨一个妹妹。布隆伯格医生很是担心,便在一九六五年带儿子去看精神病医生,随后送他入圣保罗市的圣玛丽医院治疗。不久,斯蒂芬出院,但他的“滋扰”行为一如既往,促使他的父亲呈交诉状,要求拉姆齐县少年法庭把他的儿子列为受法庭监护的人。法官命令斯蒂芬再次进入圣玛丽医院接受为期六周的治疗。检查他的精神病医生诊断他“有趋向精神分裂症方向的人格”,并认为布隆伯格的“思维极为异常”,早已足够定为“妄想”。他们建议让他“接受严重情绪障碍的治疗方案”。一九六五年,门宁格专科医院的“一个医疗小组”对他进行了第三次鉴定,认同了精神分裂症的诊断结果,同时建议“入院治疗”。
一九六六年,布隆伯格接受了一系列的鉴定。首先是在圣保罗的拉姆齐县医院精神病科,他在那里待了八周。多个医生认为他是“一个焦虑抑郁的孩子,完全沉迷于收藏和进入老房子拿东西”。当年年底,又推荐他到一家州立医院治疗。布隆伯格进入位于阿诺卡的明尼苏达州医院,进行了两个半月的治疗。洛根医生说,某次亨利·布隆伯格医生去医院时还带上了律师,“与精神病医生对质”,因为他接到消息说儿子被“关在隔离室”一段时间。洛根医生说,“斯蒂芬最终离开了那家医院”,逃去芝加哥,但他的父亲“最终还是把他弄了回来”。
一九六七年,布隆伯格进入俄亥俄州沃辛顿市哈迪精神病学和神经病学医院接受治疗。经过六周的鉴定,他被诊定患有“环境适应障碍”,符合“出现精神分裂症和强迫症倾向”的表现。洛根医生解释说,这个诊断“再次”说明他痴迷于“收藏东西”。一九六八年,布隆伯格在哈迪医院待了七周,在一九六九年又待了两周,为早期的检查提供了更多的佐证,并定为须“谨慎预后”。
最后,亨利·布隆伯格医生决定,也许让儿子待在他自己的明尼波利斯的公寓中才是最好的办法。此时布隆伯格同意去圣保罗的马歇尔中学就读,但他从不参加各种活动,也没交朋友,“依然孤僻冷淡”。一九六八年,布隆伯格毕业。开毕业典礼时,他和父亲坐在礼堂的后排座位上,没有到台上领毕业证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