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年,建筑界正在批判“以梁思成为代表的唯美主义的复古主义建筑思想”,林徽因自然脱不了干系。虽然林徽因头上还顶着北京市人大代表等几个头衔,但追悼会的规模和气氛都是有节制的,甚至带上几分冷清。
但这已经是命运对她的善待了。如果,这个浪漫而有才情、热情而有傲骨的女性,真的活到了1966年,她的状况将会如何?
仅列举公众所知道的几位知识女性以为参照——杨必,1922年生,杨绛的妹妹。早年曾任上海复旦大学外文系教授,《名利撤的中译者。1968年在“清理阶级队伍”中被迫害自杀;俞大絪,与林徽因出生年代相近,1905年生。著名教育家曾昭伦的妻子。1934年代留学英国牛津大学,又先后在巴黎大学、哈佛大学进修。建国后任教燕京大学、北京大学。“文革”开始后遭到残酷批斗。据说1966年8月24 日红卫兵抄家时,被剥光衣服遭受毒打与侮辱,次日在家中服毒自杀;陈琏:1919年生,蒋介石高级幕僚有“文胆”之称的陈布雷之女。“文革”开始后,被诬蔑为叛徒、特务,1967年,从十一层楼上跳楼身死;顾圣婴:1937年生,著名女钢琴家,1958年参加日内瓦第十四届国际音乐比赛获女子钢琴赛最高奖。1967年1月31日与母亲、弟弟开煤气全家自杀……“文革”中的知识分子女性,在历史风潮中的际遇,可谓“冷露滴梦破,峭风梳骨寒”。林徽因又当如何?
或者,她,以及如她类的知识分子们留下的悖论是:当美遇到恶,世间最原始的丛林法便会开始作用。现代文明是保证众生和谐、相生相伴的终极宗教——但是,这文明又是否可靠呢?
林徽因(1904~1955):建筑学家、作家。上世纪三十年代初,与丈夫梁思成共为中国古代建筑学术领域的开拓者。文学著作包括散文、诗歌、小说、剧本、译文和书信,代表作为《你是人间的四月天》,小说《九十九度中》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