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入实际 调查研究

毛泽东跟田家英曾有过亲密的合作。在毛泽东写给田家英的许多信件中，有一封写于1961年的信，全文如下：

田家英同志；

（一）《调查工作》（引者注：即毛泽东1930年5月写的《反对本本主义》）这篇文章，请你分送陈伯达、胡乔木各一份，注上我请他们修改的话（文字上，内容上）。

（二）已告陈、胡，和你一样，各带一个调查组，共３个组，每组组员６人，连组长共７人，组长为陈、胡、田。在今、明、后３天组成。每个人都要是高级水平的，低级的不要。每人发《调查工作》（1930年春季的）一份，讨论一下。

（三）你去浙江，胡去湖南，陈去广东。去搞农村。６个组员分成两个小组，一人为组长，二人为组员。陈、胡、田为大组长。一个小组（三人）调查一个最坏的生产队，另一个小组调查一个最好的生产队。中间队不要搞。时间10天至15天。然后去广东，三组同去，与我会合，向我作报告。然后，转入广州市作调查，调查工业又要有一个月，连前共两个月。都到广东过春节。

毛泽东

1月20日下午4时

此信给三组21个人看并加讨论，至要至要！！！

毛泽东又及

此信清楚表明，“掌玺大臣”又成了“调查大臣”！

当时，田家英前往浙江嘉善县魏塘公社调查。到了广州，他向毛泽东建议，人民公社产生的许多毛病，在于无章可循，各地自搞一套，应当搞出个条例来。

毛泽东接受了田家英的建议。1961年2月，当三个组齐集广州，在毛泽东的主持下，便开始讨论、起草《农村人民公社工作条例（草案）》。田家英是起草人之一。后来，这个条例经1962年8月中共中央八届十中全会通过，下发全国农村实行。这个条例共六十条，被人们简称为“农业六十条”或“六十条”。毛泽东说过，制订“六十条”，是田家英“发明”的。

田家英这位“调查大臣”，一次又一次离开花繁草茂、湖光似画的中南海，前往各地农村调查，和农民一起在田头聊天，甚至一起进城拉粪。

他，1958年10月，出现在河南省新乡县七里营人民公社的麦田里；

他，1959年上半年，在四川新繁县大丰公社作了半年调查；

他，1962年率调查组来到毛泽东故乡——湖南湘潭县韶山和刘少奇故乡——湖南宁乡县花明楼；

……

有了调查研究，有了发言权。田家英参与了一系列中央文件的起草工作。“六十条”仅是其中的一项。1962年，中共中央《关于改变农村人民公社基本核算单位问题的指示》，出自他的笔下。《农业生产合作社示范章程草案》《高级农业生产合作社示范章程》等，田家英也是起草者之一。

据董边回忆，20世纪50年代初，田家英收集了各国宪法及有关资料，足足放满两只书橱。那阵子，他全力以赴在钻研宪法。他是1954年9月公布的《中华人民共和国宪法》的起草者之一。

在各种各样的中央会议上，田家英还是一位“记录大臣”。毛泽东在许多场合随口而讲的话，经田家英记录成文字，整理成文章。例如，毛泽东1962年在七千人大会上的讲话，就是田家英记录、整理的。

田家英甚至还为毛泽东保管日记。

毛泽东记日记，这是迄今为止所有关于毛泽东的文章中从未透露过的。董边曾见过毛泽东在1958年前后写的日记。笔者请她详细回忆，据她说：

毛泽东不用市场上所售的那种日记本记日记。他的日记本与众不同，是用宣纸订成的，16开，像线装书。

毛泽东从来不用钢笔记日记。平日，秘书总是削好一大把铅笔，放在他的笔筒里。他的日记常用铅笔写，有时也用毛笔。

毛泽东的日记本上没有任何横条、方格，一片白纸而已。毛泽东写的字很大，一页写不了多少字。

毛泽东的日记很简单，记述上山、游泳之类生活方面的事。他的日记不涉及政治，不写今天开什么会，作什么发言。

毛泽东的日记从未公布过。随着时光的推移，世人有朝一日总会见到公开出版的别具一格的毛泽东日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