戎就去了,一会儿买回来一个大红盆和一包肥皂。我给天天找了一个干净的棉衣换上,把脱下来的羽绒服放在盆里,端到院子里的水龙头下面,接满水泡上,然后打上肥皂,开始搓那些脏的地方。
大妈又进来了,一看就说:“洗羽绒服不是你这么洗的。不能都打湿了,这样就不暖和了。也不能用肥皂,肥皂洗不干净。”
我心里很不耐烦,说:“我一直都是这么洗的,挺暖和,也挺干净的。”
大妈去厨房拿了一瓶洗涤灵和一块抹布出来,说:“来来来,你让让,我洗一洗,你看着。”
她把盆里的水掀起倒了,在羽绒服上倒了点洗涤灵,拿抹布擦几下,让我看:“你看,干净了吧。羽绒服上的脏都是油性的,洗涤灵是专门去油的,一洗就干净。你不用泡水,就倒点洗涤灵用湿布擦一擦,然后用干布擦干净,晾一会儿就干。像你那样泡着洗,不说别的,它干得也慢。”
我看看洗涤灵确实洗得挺干净,就说:“大妈的办法真好。谢谢大妈。”
大妈说:“天天妈,你别不服气。我年纪比你大,吃的盐比你多,经验就是比你多。”乐呵呵地走了。
幸亏羽绒服还没湿透,我按大妈说的,把脏的地方用洗涤灵擦干净,再找一块干布抹干,挂在院子的铁丝上。
粉红的羽绒服晒着太阳,吹着风,看起来真漂亮。
乔老师今天没来,发来短信说拉肚子发低烧,在家休息。中午我做了面条。
下午两点,杂志社来电话,这个月的校样出来了,让我去取。戎骑车送我到葛渠,坐公共汽车到丽都饭店,再倒一趟车到百子湾,进了城堵车,五点多到了杂志社,拿了校样,坐车往回赶,七点多到葛渠,天已黑了,戎骑三轮车来接我,我坐在车后斗里,他骑车带着我。
葛渠在吴各庄东面,离吴各庄还有三四里路,远远能看见吴各庄的灯光。这条路没有路灯,非常黑。偶尔过辆汽车,照亮一下路面。
明天一早就得把校样还回去,回到家里,戎帮我一起熬夜看。
屋里的灯光看书还是不够亮,我们两个坐在床上看,尽可能离灯近些。
戎说:“不行,这样毁眼睛,我去买套灯管装上。”他立刻出去,一会儿拿着一套长长的日光灯管回来,用绳子绑在天花板上,把那头的电线接了个插头,插在墙上的插座上,屋里立刻亮堂堂的。
天天说:“妈妈,你能不能坐在我旁边看?要不我睡不着。”
我和戎都靠着墙坐在床上看校样,腿上蒙个被子。
天天钻进被窝里,头紧挨着我的腿,一会儿睡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