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关将至，看到邻桌西洋人饮酒，顿起乡愁。问价，店家在纸上写了150，因数字间距太开，我以为一支50卢比，酒到桌上才知150卢比，折合人民币近20元。印度教徒并不忌酒，但餐馆甚少有人畅饮，是以啤酒成了稀罕之物，价格奇高。

闲聊间，说到签证，我和茱萸抱怨印度签证手续过于繁琐。巴豆则大谈台湾如何方便，突然来了一句：“我们的国际地位比你们高。”茱萸张口结舌，一时语塞。我勃然大怒，一股无名业火直窜脑门，指着巴豆：“国际地位？除了你那张标志性的面孔，有谁知道你那块地儿？”我顿了顿：“你最好不要挑战我的好脾气。”

巴豆不再吭声，气氛顿时尴尬，恰好青萍进来，我便去洗澡冲凉。其实，彼此萍水相逢，我从来没想过要和他谈论政治或者其他敏感话题，结果还是未能幸免。对这个老家伙，由厌恶转成了唾弃。

有人调侃说：如果你不爱国，就去印度。我倒好，先和同行者发生内讧，实在是莫大的讽刺。话又说回来，对我而言，爱国好像是奢侈的事情。可是，纵有千般不是，也容不得别人当面侮辱。我恶狠狠地想，这老东西如果再敢放肆，就滚他的蛋。

洗澡间水不太热，浑身起鸡皮疙瘩。但想着适才的不忿，倒也没觉得太冷。

再度入座，余怒犹在，老家伙却嬉皮笑脸地与我碰杯。晚饭是塔利和比萨，味道寡淡，滋味寻常。餐馆的环境虽然一般，但地理位置优越，能看到古堡门前的一举一动。入夜的时候，古堡被灯光照得透亮，那景象，仿佛《哈利波特》里面缥缈的镜头，如谜一样令人神往。

今夜乘坐十一点半的火车到焦特布尔（Jodhpur），收拾完毕，时间尚早。但怕太晚找不到突突车，便挥别夜空里的杰伊瑟尔梅尔堡，提前出发。

来时匆忙，未仔细打量杰伊瑟尔梅尔的火车站。半夜时分，却发现车站虽小，但比较整齐。采用当地传统的哈维利建筑风格，屋顶有精雕细琢的围栏和尖顶凉亭，在黄色的灯光里显得温暖柔和。当然，不能计较卧在售票处门口忆苦思甜的神牛。

火车上碰到的几个成都人也在车站，相互打个招呼，便各自落座。然而，巴豆却滔滔不绝，压低声音开始八卦，说是有个老外看上了其中的女孩，而那个男子也是半路偶遇，都打算追两个女孩。一边说话一边动作，唾沫星子四溅，我只好站起来避开。这才注意到，曾经的成都三人组变成了四个，两男两女，多了个憨厚的西洋人。

这个年过半百的老男人，居然如此“极品”，我对他的唾弃似乎有些多余？

小贴士：

巴特旺宅邸门票120卢比，考古博物馆门票50卢比。杰伊瑟尔梅尔不大，城堡内有些哈维利可住宿，当然价格也比较贵，城堡外相对便宜。建议住古堡外，以减少用水给沙堡带来的伤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