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肯定 风也在沿着自己离去
遗传 姓氏里一片波光粼粼
秋天带着散步的人 慢跑的人
和十一月挂满树梢的铁铃
绕过街角 温暖
如别处的秋天
过去的所有形式舔向一道金黄的边缘
肯定 沿着他的下午
漆黑的柏油路在沉思这座房子
一只鸟头烂出了骷髅
“而水又西流,
过大城曰……”
书上写了 一场雨来自深呼吸
注射进苹果的蓝 充满小学生的尖叫
雁斜斜飞 保持对人的警觉
而人 缝合一生那冗长的排比句
公园暗绿的一角
他的荒谬 是还渴望
坐进一把锈铁椅子的炎症
“河者,水之气……”
书上写了 梧桐叶
又黄又皱的手紧贴路面
又咸 又狂暴 空中脚蹼纷飞
蹬着看不见的水
昨夜远在千里之外
一夜 冬天就挤满早晨
拼命甩着被枯枝穿成一串的死鱼
屋顶上 灰白的鳔膨胀
压迫树木幽暗 吻合一首诗的心情
他四十七岁 一道石阶也被自己磨光了
打着沉溺的拍子 花园支离破碎的肉
不知道时间除了在雨声中坍塌
不记得毁灭 除了在楼下
变成一只血淋淋的漏斗
体内推移的岸 暴露一刹那
就搁在厨房窗台上 肯定
窗外有个疯子佝偻着 有颗头哐哐冲撞
芦花四散 河一缕缕撕成絮状
他心里的盐认出了此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