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在还没开始培训的时候,我跟公司的一个教英语的姑娘聊天,聊着聊着我便问她公司待遇怎么样,正好这时候负责人进来了,她悄声问了我的手机号,她说她发短信告诉我。事后,我才意识到我报给她手机号的时候说错了一个数字。
在长达三个小时的培训时间里,负责人一直在向我们(一共三个人)揭露这个社会的黑暗,并用种种事例来证明在这种黑暗中,他是如何如鱼得水般地左右逢源的:他讲他怎样在一个国企生存了七年,讲他在报社的工作经历,他说学历根本没用,他面试别人从不看学历,他说只要给他钱他可以办到北大清华的毕业证书,带防伪标签的。我都不知道他到底在讲些什么。
期间休息的时候,我再次提及薪水问题。他说,这是商业机密,待会私底下再谈。私底下,他对我说,试用期三个月,工资一千,转正后一千二。临末,他还反复向我叮嘱不要将工资待遇告之他人。
中午我回到北欧小镇休息,下午两点还得继续培训,我想了又想,最终决定放弃。不知道那个姑娘后来有没有给我发短信。她长得还是挺可爱的,我后悔我没有记清楚自己的手机号。
我甚至想过要去那家培训公司找她,石头说,你别幼稚了,你连工作都没有,去找她做什么。我想想也是。那段时间我们没有牵网线,我每天晚上去网吧上网投简历,周围的人都在玩魔兽。有时我投简历投累了,竟会呆呆地看着旁边的人打魔兽。我突然觉得沉迷于网游的人是幸福的,他们有另外一个世界,一个更鲜艳更正义的世界。
三年后,石头第四次考研,他终于如愿以偿考上了他想考的大学,听到这个消息我真替他感到高兴。他终于要离开燕郊来北京,而我已经两年多没去燕郊了。
那段时间,我用的是北京的手机号,每次快到燕郊时,手机就会收到一条短信:河北移动欢迎你。有一天我居然无聊到给它回了一条信息,我问它:“你是真的欢迎我吗?”当然,它没有回我信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