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当时我们的注意力都集中在从科特·马努身上学到的东西上。他有魅力,很酷。他是我们心中的完美化身,他是奥地利先生。他有身材,有女人,保持着仰卧推举的纪录,还开着辆阿尔法·罗密欧的敞篷车。我打认识他,就开始研究他的日常生活。他白天当修路队的工头,早上很早开始干活,下午3点下班。然后他要在健身房里耗三个小时,训练很刻苦。他会让我们去健身房参观,让我们明白其中真谛:你干活,赚了钱就能买车;你刻苦训练就能拿冠军。没有捷径,成功靠打拼。
马努很喜欢漂亮女孩。他知道怎么在任何地方找到美女:餐厅、湖边、运动场。有时候他邀请她们到工地现场,看他穿着背心,使唤工人,指导各种设备的运作。然后他会走过去跟她们闲聊。塔乐希公园是重要的一环。普通人下班后会请女孩喝一杯,但科特不这么做。他会开着阿尔法敞篷车带她去湖里游泳。然后他们会一起在餐厅吃晚餐、喝红酒。他车里总是有一瓶酒和一块毯子。他们会回到湖边,找一块浪漫的地方。然后他把毯子铺好,开瓶酒,跟女孩甜言蜜语。这家伙每次都手到擒来。他的行动让当年数学老师撒在我心中的种子破土而出,迅速发芽。我把科特说的泡妞金句和他的动作,包括毯子和红酒这样的细节都记下来。所有人都记下来了。女孩们的反响不错!
科特和其他人看到了我的潜力,因为在短时间的训练后,我的力量增强了许多。夏末,他们叫我去格拉茨健身,那儿有设备。运动联合会的健身房在公共足球体育场的看台下面;一个吊着顶灯的大水泥房,里面有很多基本设备,杠铃、哑铃、做引体向上的杆子和长椅。里面满是大汉们气喘吁吁地做训练。湖边的那些伙伴告诉我怎么做一些基本的举重,于是接下来的三小时里,我愉快地投入到了训练中,做了一组又一组的推举、蹲举和举重。
一般的初学者需要每种练习做三组,每组十次,让你的肌肉感受一下重量。但是没人提醒我。体育场健身房的惯例就是喜欢看新人出洋相。他们怂恿我每种练习做了十组。完事后,我舒服地洗了个澡——我们家里没有自流水,所以我总是很期待在足球场淋浴,即使水不是热的。然后我穿上衣服走了出去。
我的腿有点僵硬不太灵活,但是我没多想。然后我骑上自行车,却摔了下来。真奇怪,我还注意到我的手脚都像跟我身体脱节了一样。我回到自行车上,发现无法控制把手,两条腿抖得像筛糠。我突然一歪,摔倒在沟里。样子狼狈极了。我放弃了骑车。结果只能走回家,史诗般的4英里路程。但我还是等不及想回到健身房,再次开始举重训练。
那个夏天对我有着奇迹般的影响力。我开始了自己的生活,而不只是生存。我从塔尔的无聊的日常生活中一跃而出——在那里你每天早上起床,去隔壁买牛奶,回家做你的俯卧撑、仰卧起坐,你母亲在做早餐,父亲准备去工作——在那种生活中你真的没什么期盼。现在突然有了快乐,有了拼搏,有苦,有乐,有女人,有故事。一切都让我觉得“现在我们才真正地在生活!这真是太棒了!”我很感激父亲的那些纪律,敬佩他在体育音乐方面的专长,但这只是因为他是我父亲。而现在我突然也有了新生活,真正属于我的生活。
1962年秋天,我15岁,开始了人生新的篇章。我进入格拉茨的职业学校,开始了学徒生涯。虽然我还住在家里,健身房实则已经取代了我的家庭。年纪大的帮助年纪小的。如果你做错了什么,他们会过来告诉你,或纠正你的姿势。卡尔·格索变成了我的训练同伴之一,我们乐于互相激励,给对方打气,良性竞争。“我要举重十下,我向你保证”,卡尔会这么说。他会示范一下,然后把器械交给我,说:“感觉真棒!”我就看着他说:“现在我要做十二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