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感动中国》节目组最初的认识,也是一切信心的出发点。所以《感动中国》不光是要赚来泪水,还要让更多人通过节目,认识世界、了解自己。
这是个常识,可是有点空洞,怎样把它转化成一种策略,使之贯穿到节目中,让每个节目能真实触动所有人的内心,这才是难点。
这将是一个怎样的颁奖仪式呢?
从整个创作团队的核心看,他们都是新手,但也是高手中的高手。2002年,他们就是在这种两个极端的矛盾中合作的。他们的确是第一次涉足晚会领域,他们足够谦虚,以一个新手的态度向每个人学习,但是他们又很坚持,对自己看好的内容非常坚定,这种坚定的执拗特别像个中老手。
争执中,总导演和制片人作了一些分工,在别人负责的领域,你只有建议权,但对自己的领域要完全地负责。这也是一种摸着石头过河,这样才顺利地推进下去。
制片人和总导演的分工是:朱波确定候选人,并负责主持人致辞、采访,最后的颁奖词等等;而晚会语言和内容外的东西,包括音乐、灯光、舞美的设计,这都是樊馨蔓负责。
节目的形态也在争论中定下了轮廓。
颁奖典礼中外皆有,但《感动中国》与所有的颁奖都不大一样。西方的颁奖通常是娱乐界的最爱,电影、电视、流行歌曲各种奖项争奇斗艳,可无论是形式还是内容,都不能借鉴。国内有类似的项目,但多数是专业领域内完成,如最有影响的《CCTV年度经济人物》颁奖,也才不过一年的历史。而《感动中国》与此不同,它所涉及的是人的精神和道德层面,晚会所要涵盖的主题和情绪之多、之广、之复杂,是别的颁奖所无法替代的。表现一种情绪不是难事,难的是十个人十种情绪,而且你还要完成平顺的转换。
当然,还有条件的限制。《感动中国》不是奥斯卡,不是艾美奖,它没有那么多钱,没有那么大阵仗,但是所要表现的内容偏偏比这些奖项要多十倍。
樊馨蔓的思路就总是在这些人之间跳来跳去。她总是拿起电话,向一个人解释音乐的节奏,然后再拿起电话,听另外一个人讲灯光的色彩和塑造。电话不断地响,她就在自己的耳朵和眼睛之间跳。
节目形态也最终确定下来——“四段式”庆典结构:人物故事短片播放,现场采访,宣读推荐词和颁奖词,为获奖者颁奖。
播放人物短片,因为这是电视节目,必须发挥电视之长。把一个人的一生或者几十年浓缩在5—7分钟的电视片里。而拍摄短片表现人物,也恰恰是这个团队的长项。
现场采访,同样是电视的常规动作。《感动中国》拥有最优秀的主持人,挖掘情感,挖掘人物内心,也是《感动中国》的优势,所以必须得有。
颁奖词在电视形式上是一次创造,当然也是从其他的颁奖中借鉴来的。因为获奖的项目涉及复杂的精神层面,所以颁奖方必须向公众有一个解释,告诉公众我们为什么选择它。《感动中国》与此有类似的地方。创新是大胆的,但是成功与否,又很难说了。形式是樊馨蔓来定,而颁奖内容由朱波负责,他们还必须紧密地捆绑在一起。
颁奖环节不用商量必须得有。问题是怎样才能和别人的颁奖不同,怎样才能体现一个国家的道德奖项,怎样才能把对一个普通人的最高敬意恰当地表达出来,让观众拜服,但决不过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