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孩招呼我坐下,摸了摸我肿得和小腿一样粗的关节,说:“脱臼,没有正位。”
哇!多专业,一摸便知,我对你很有信心啊!加油,麻将女!我看好你呦!打麻将我一定为你放炮。
“好,我先要让他脱臼再归位。”
什么?再脱臼?还是人为的?还是在骨裂的基础上再脱臼?虽然仅仅是听到这些话就足以让我泪流满面,但是我对你依然信心满满。Justdoit(就这么干吧)!
“家长来帮一下忙。”
接下来这一幕我们都很熟悉——拔河。只是一头是麻将女,另一头是我爸,麻将的吸引力是很大的,小女孩盼麻将心切力气自然就很大,伴随着我阵阵尖叫,我的手又成功脱臼了。
接下来是归位。女孩开始流汗,可能是因为我的手臂太肿根本无法准确找到位置,女孩的手在空中比划了好几次都没有下手,我的惨叫声也越来越肆无忌惮。
其他三位牌友看情况不对,也纷纷退场,说改天再约。
女孩捯饬了三分钟突然停手说:“你等等!”
让我断臂脱臼的人等等,你要去哪?治不好就卷铺盖跑路?那我怎么办?会不会残疾?枉我信任你,打麻将的女孩是绝对不可以被信任的!
她上楼了,过了三分钟,终于听到下楼的脚步声。
怎么回事,女孩变成了一个满头银发的老者?不会因为治不好内疚到一瞬间变白头吧?可是,性别怎么也变啦?
老者下楼也没有和我打招呼,径直走到盥洗台慢条斯理地洗手洗脸,感觉是要拜神祭天,就差沐浴更衣了。
走过来了,他走过来了,手里还拿着一样东西,该不会是手术刀吧?我已经严重到要开刀啦?
不是刀,是一卷毛巾,这是要干吗?
“孩子,咬在嘴里。”
哇,这样的场景太熟悉了,古装剧里各种刮骨疗伤时都要在嘴里咬块毛巾。我明白这代表会很痛,痛到大叫,毛巾可以让我闭嘴。
我再一次被吓到,甚至觉得与其让我再尝一遍这样的苦,还不如让我手长过膝,跟刘备一样当个长臂猿。
老者道骨仙风,他趁我思考的时候把毛巾塞我嘴里,轻轻一摸我的手臂,说:“你看外面!”
当我本能地往外一看,只感觉我的手臂麻了一下,回过头来,老者已经慢慢放开我的手。
“好了!”
“好了?”
“真的好了?”
“真的好了!”
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我又开始怀疑人生。
“你现在手臂太肿,需要休息好才能动,我这里配了五副药,每日一副便可。”接着老者把药递给我,没有多说一句,上楼了。
我的手确实没有像之前那样疼了,骨头虽然裂了,但至少完全归位了。
休息了一个月后,我的左臂终于痊愈,那段时间,也是有生以来第一次左臂比右臂粗的一个月。我会怀念那段日子,因为真的好痛!
经过这件事,我总结出几点:不要和打麻将的人办正事;很多事就像断臂一样就算一模一样接回去也不是原来的手臂;还有,我断臂我存在,谢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