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顾
在牛津读书的岁月凸显而不是发展了玛格丽特·罗伯茨的性格。她当初从格兰瑟姆来到牛津时就性格倔强、心怀抱负,大学岁月只是让这些性格特点更加突出,并没有让它们深化发展。玛格丽特和大多数大学生的不同之处在于,从一开始她就知道自己的奋斗目标是什么。
但是她的奋斗之路崎岖坎坷,因为一路上要克服各种或公开或隐蔽的歧视偏见。大男子主义仍然是女性的顽固绊脚石。玛格丽特本可以加入牛津辩论学会,逐步提高自己的辩论技巧,无奈这个学会直到1963年才开始接纳女性会员。从牛津大学戏剧社到蒸馏器协会等各种学生俱乐部都如出一辙。蒸馏器协会是所有自然科学专业学生聚会的场所,但女生除外——玛格丽特自然也被排除在外。
另一种形式更为微妙的歧视则是来自社会的势利偏见。玛格丽特·罗伯茨感受到社会的势利,包括萨默维尔学院那些切尔腾纳姆女子学院毕业生对她的鄙夷,第一任男友的母亲对她的鄙视,以及其他各种场景里遭受的歧视。那段时期,牛津大学被描述为一个拥有7000名一流专家的大学。在这种环境下,一个杂货店主的女儿必然得忍受不公正的待遇、他人的鄙视以及冷遇。但是她身上强烈的不安全感却成为玛格丽特实现个人抱负的绝佳鞭策。
玛格丽特上牛津大学主要是为了实现自己的政治梦。然而大学期间,玛格丽特关注的并不是政治观点,而是各种选举机制以及进入保守党协会后的种种机遇。她虽然的确曾在1944年阅读过哈耶克的著作《通往奴役之路》,不过那时她所受的启发却是微乎甚微的。直到30年后,她在基思·约瑟夫爵士的指导下重读此书,才逐渐明白个中要义。玛格丽特加入牛津大学保守党协会只是为了更好地发展自己未来的事业,与求知欲毫无关系。
协会同时也是玛格丽特结识优秀男青年的好地方。她所有的男朋友均来自保守党阵营。玛格丽特交好的许多男性,比如爱德华·博伊尔、莫里斯·钱德勒、约翰·达尔基思(后来成为巴克勒公爵)等,都是保守党协会里的积极分子。为自己找一个好丈夫也许只是玛格丽特潜意识里的计划之一,所以和托尼·布雷的恋爱陷入僵局后,她根本没有做出任何挽回的努力。
很多牛津大学学生“生活的甜蜜”似乎在玛格丽特·罗伯茨的大学生活里基本都销声匿迹了。可能她也曾有过一些欢乐时光,但总体来说,玛格丽特还是太过争强好胜了。四年里大部分的时间,她都在科学实验室里做实验和在保守党协会开会,根本没机会对牛津大学产生好感。
后来,因为牛津大学的最高权力机构——全体教职员大会一致投票拒绝授予玛格丽特荣誉学位,她和母校的关系就更加糟糕了;牛津大学的拒绝对这位在任首相来说无疑是前所未有的冷遇。尽管受到牛津大学的羞辱打击,玛格丽特·撒切尔对萨默维尔学院仍怀有深挚感情;对于学院的种种需求她总是慷慨施助,还帮忙出资建成学院的中心礼堂。这所礼堂坐落于学院校园的中心,并以玛格丽特的名字命名。
玛格丽特对萨默维尔学院所怀的特殊感情还表现在1984年10月的一天。那天,印度总理英迪拉·甘地在新德里遇刺,距离英国刚刚发生的布莱顿旅馆爆炸案仅两周时间。从自己的政治秘书斯蒂芬·舍伯恩那里听到印度总理遇刺身亡的消息后,玛格丽特·撒切尔紧紧抱住舍伯恩说:“多可怕的消息啊!刚开始他们想杀死我,现在又想杀死她。我们都是萨默维尔学院毕业的啊。”
不过这些刺杀事件距离英国首相和印度总理在萨默维尔学院读书的时日毕竟已太遥远。1947年从牛津大学毕业后,玛格丽特·罗伯茨首先要考虑的就是自己眼前的出路——怎样找到人生的第一份工作,怎样继续她对保守党的政治热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