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怕被笑,我不怕失败,我害怕的是,
面对未来不再有梦想,面对自己失去希望。
有句话说,在阳光下跳舞,你会找到光。
所以我也相信,
在希望下成长,就有机会找到希望。
1994年夏天我从“国立”艺术学院毕业,申请到文建会的舞蹈人才外出进修奖学金与葛兰姆学校的全额奖学金,一个人带着两只行李箱和一本英语会话手册,外加一身憨胆,来到了舞者心目中的圣地——纽约。
菜鸟开始在纽约单飞
我不是来读书、也不是来移民的,唯一的目的就是进入职业舞团,做一名职业舞者。我在美国既没有亲戚,也没有台湾地区或中国同学会的奥援,更没听说过可以找侨委会、“外交部”或慈济分会帮忙。就这样,一只菜鸟开始在纽约大都会单飞独闯了。
捧着一本《舞蹈杂志》(Dance Magazine),后面有纽约所有舞蹈教室(dance studio)的信息,没有任何老鸟带路,我自个儿搭地铁,按着地址,一间间教室地找;有时一出地铁站搞不清东西南北,比手画脚地找人问,走错了再走回来就是了。因为这样,后来我把哪间教室在哪里摸得清清楚楚;凡事只要一步一步走过,就不会忘记。
我挑选舞蹈教室的课程,喜欢的就留下来上课;那儿也提供了许多舞团面试(audition)的讯息,我积极参加各种考试,希望早日完成此行的心愿。
菜鸟的英文很菜,大学一年级的英文就被当掉,但凭着一本英语会话手册和一部翻译机,傻傻地就来闯江湖了。刚开始我几乎不敢开口讲话,每天也没有什么机会与人对话,有时去超市买东西,讲得含含糊糊的,店员还会不耐烦。有次我想买蟑螂药,不认识“蟑螂”这个字,只好一直找蟑螂的图片。
开口讲英语
我每天都在路边的早餐车买早餐,花一块钱买一个面包圈(bagel)加一杯咖啡,我不知英语该怎么讲,只能用手指指点点,买完后小贩跟我说一声“Have a nice day”,我就会非常开心,终于有人和我对话了,好像一天有了个好的开始,但我也只会回答一句“Thank you”。后来我自己练习说:“Cinnamon raisin bagel with cream cheese。Cinnamon raisin bagel with cream cheese.(肉桂葡萄干面包圈加奶油奶酪。)”刚开始还是不敢讲,终于有一天我整句说出来了:“Cinnamon raisin bagel with cream cheese and coffee, please。”小贩居然也听懂了,哈哈,我高兴得不得了!
我非常认真听别人讲话,听力进步得比较快。纽约这个城市不停在跑,跑得很有它自己的味道和现象,当我没办法讲太多时,就学着去听去看,以往最常用的嘴巴关起来了,过去不常用的感官忽然间好像全开了;以前不会看得这么仔细,不会听得这么用力,对人的发音不会这么敏感,现在坐在那儿,旁人的对话听来是那么清楚又那么近。
说话的能力则要慢慢学。其实人只要有表达的欲望,就会一个字一个字想办法把句子凑出来。别人看我这么努力在表达,也会帮我,当他猜到我的意思,帮我把完整的句子说出来,嗯,对了,就是这个意思,菜鸟这下就学到了。
其实,在纽约这个民族大拼盘里,有太多太多“外国人”,没几个能说标准英语;即使说得很溜很正确,还是带着原有的腔调。去杂货店买东西,一点都不要担心文法对不对,大家都在抢时间过日子,只要让店员听懂那个字,东西给你,钱找完就走人;没人在乎你的英语,没人有时间跟你磨蹭,根本没有丢不丢脸这回事,有时我甚至会诧异:“怎么没有人笑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