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一一年六月一号,那个当晚
事实上很多场景我都不知道还应该怎样去描述。这一个场景不是北京,是北京也没什么的,可不是北京呀……
没爬到二楼就听有人在聊天,或者说仅仅是在制造一些声响,也有音乐。
我上去的时候见了不到十个后脑勺。这间酒吧只有这么一张桌子,我在想这是不是什么阴谋。四周放满了书架,也装腔作势地摆了几本书。杨杨跟我说这是文化人儿才来的地儿。我说哦,倒吸了一口凉气。果然,有个女人在配合着看书。是当地大报的记者,头发像坨烂草,和人的枯干倒是相得益彰。我不知道文艺女青年为什么都这么缺乏营养……这是十几个后脑勺里唯一的女士,如果不算我的话。杨杨介绍的时候,我们互相抬了下眼皮,没有交流。我感觉自己像一个不速之客。这不是我乐于见到的,事实上是杨杨给我从一家饭馆绑架过来的。当然,他没有使用麻绳。
这仅有一张桌子的酒吧,所有人都坐在了一边儿,空出来最舒服的靠墙的沙发。我和杨杨坐过去。他们很多人搬了小板凳都不愿坐在沙发上,这很奇怪,我用手拍着身边的空位招呼一个看上去很“圆”的人。如果给他画像的话,我想需要一把圆规。圆坐在板凳上显然不合情理。他掐了根儿烟,跟我握了握手,没有移动的意思,杨杨给介绍了一下,是什么来着,我忘了,需要回忆一下。也许是个小说家或者编剧?导演?主持人?设计师?
此时挂在墙上的钟表,大针、小针都快走到十二了,城市的多数人已经洗洗睡了,做爱也说不定……而在这个只有一张桌子的酒吧里,我不知道所有人还在等待什么。等待大针、小针走到十二,然后走到一?也许。
很圆那人掐了根儿烟,跟我握了握手,之后又点了一根儿烟,毫无意义地抽着,在那张小板凳上。
他旁边的一位显然比他高了不少,坐在一张酒吧的高脚椅上,刚巧和很圆那人形成神奇的角度,马上就要塌下来了。我很为他们捏了一把汗,高脚椅递给我一根儿烟,甚至也有要握握手的意思,我想就不必了。如果他过来跟我握握手,那个神奇的角度就不美妙了。
高脚椅旁边的男的,我在想应该怎么去形容。清秀?清秀并不重要,对于男的来说。而我,依然对他抱有好感。这种好感可以叫人多喝两杯。
剩下的几个后脑勺我想都可以统统称之为流氓了。有一个流氓很白,我有点儿嫉妒他的皮肤,而我想他并没有什么特别的护理方法。
当晚还发生了冤家路窄的事件。我欠了一个冒牌艺术家的采访,而他竟然也姗姗来迟,冲到了这间酒吧。要说追杀也不必,和他一块儿冲过来的还有一个大胸的姑娘。我对姑娘充满羡慕嫉妒恨,主要是恨,便也没有招呼她坐过来的意思,我在想一个难题:她能不能在中国买到内衣呢?
大胸姑娘第一时间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还有一小撮儿人占用第二时间持续关注这两颗球。有人给大胸姑娘倒了一杯酒,她自己掏出一个棒棒糖,撕开包装,也许是水果味儿的。我觉得有点儿色情可是并没有被诱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