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欧洲杯:借来的破壶 3

书到用时 作者:叶辉


彼得大帝巨型横幅的象征

俄罗斯也被西班牙淘汰出局了,由心理学作家转业为足球杂志总编辑的卡曼琴科(Peter Kamenchenko)大概也像帕慕克那么沮丧,可他不讳言俄罗斯式民族主义之火在荷兰的“神奇教练”希丁克(Guus Hiddink)领导下愈烧愈旺——以彼得大帝(Peter the First)头像为主体的巨型横幅大举杀入欧陆每一个赛场,难道还没有足够的象征意义吗?卡曼琴科说得好:这样的民族主义很昂贵,一幅40米宽的横幅造价高达2万美元。

欧洲足球的老好日子一去不返了,垂垂老矣的艾柯(Umberto Eco)还记得他13岁那一年跟随父亲去看意大利甲组足球赛的情景,所以他在写于30年前的“世界杯及其壮丽”(The World Cup and Its Pomps)一文中说,足球长久以来“一直连结着目的之缺席以及一切事物的浮华”,是“体育的奇观”。

这篇文章其后触发了特里福纳斯(Peter Pericles Trifonas)的灵感,写成了《艾柯与足球》(Umberto Eco and Footfall)这本书,当中说到艾柯将足球阅读成“文化的神经官能症”(a neurosis of culture),“那是人类精神已然消失的一些什么,既没有合理解释,也找不到有效的治疗”,“只有在假日无止境地忍受着精雅的戏剧冲突的折磨。那就是足球迷的愉悦与诅咒。讽刺的是,这些惩罚都是自作自受的。”

这“足球壮丽说”倒是已故的鲍德里亚(Jean Baudrillard)不敢苟同的。没有任何论据足以证明鲍德里亚是足球迷,可他在《魔鬼的透明》(The Transparency of Evil)一书中说:体育本身已跟体育无涉,取而代之的是商业、性和政治;他还暗示电视转播足球赛是一种“恐怖的超真实主义”(terroristic hyperrealism),真实赛事只可以在真空里上演,没有真正的目击者,却在无数的屏幕上广播。这就是他在《完美的犯罪》(The Perfect Crime)中所说的科技令人类跟处身的环境疏远,最终导致人类的自我放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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