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2012年7月3日。
午饭时,遇见了前来看望南师的史济洋、史济姐弟,两位老人都是近八十岁的老人了,他们的父亲正是国民党名将史久光。南师曾对我们说:“民国时期有两个真正称得上军事家的人,一个是蒋百里,另一位就是史久光。了不得啊!”
早在1970年,史济洋就开始听南师讲课。
33年后,我和史济洋坐在餐厅一角,听她讲南师的故事。
史济洋深情地回忆道:“那时候家父已过世,南老师说蒋百里的传记已经出来,你父亲的还没出,你们应该出来。当时,父亲的遗稿七零八落,有的被火烧了,有的淹水了……好不容易找到一些,弟弟跟弟媳妇就一张一张地裱起来。裱好以后我弟弟就拿来找我,他说:‘四姐,我拿去十家印刷厂,人家不帮我们印,他说你可不可以问问南老师有没有办法?’”
史济洋记得,南师当时准备请他们姐弟俩到一个西餐馆吃饭,她就对弟弟说:“你把书稿捆起来,我们去见南老师。”南师就抽了一天,从早到晚把所有的遗稿都看完了,看完他就跟史济洋讲一句话:“你父亲的东西非常有价值,很值得编排出来。”史济洋说:“老师,那怎么编呢?”南师说:“我给你想办法。”然后南师就请孙毓芹先生逐字逐字地每一句看,每一句仔细读。这样子读完一遍后,就重新编排。
史济洋陷入了沉思,良久之后才接着说:“我们那个时候有个东西精华协会,南老师是会长,南老师挑选了一些文学修养非常好的工作人员帮忙校对,因为父亲的东西是用文言写的,而且字很潦草,所以还请了一个草书的专家,指导我们,草书的诗词歌赋我来抄。孙公(孙毓芹)为人真好,也是南老师非常好的学生,琴棋书画样样都会,他就指导我这个草字是什么什么,我每天晚上抄,抄好了以后拿去排版。这样搞了三年,刚好赶上我父亲十周年,把书印出来,书名是《史久光先生遗著》。书印出来以后,老师当时还找了许多人,‘国防部’有很多人是我父亲在陆军大学将官班的学生,他们那个时候已经在‘国防部’工作,有的在编译书籍,老师把这些学生找来,还有一个也是常常听老师课,也是父亲的学生,叫安矜群,他那个时候是台湾辅仁大学的教官,老师是辅仁大学教授,但是他这个教官喜欢老师讲的东西,老师一要讲课,他就跟学生来听。老师就和他熟了,找的人还有刘仲平,也是跟他同期的同学。后来还有曾任台湾‘国防部长’的郝柏村。”
史济洋递给我两大本书,书名是《廿世纪军事理论》,我一边翻书,一边听她继续讲:“你看到的是第二版,老师写的书名是《史久光的军事哲学》,第二版是前两年我从美国回来,老师问我:‘你父亲的书现在还有没有?’我说:‘没有了,送完了。’他说:‘不行不行,要再版。’老师就鼓励再版,全部重新再编译过。这个时候就请老古(文化事业公司),老古的人一看就说:‘这个书这么深,我们没有印过这么深的书。’后来我就打电话告诉老师,老师就讲,这个书非常有价值,你们想办法印出来,现在终于印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