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辛亥革命步履艰难之时,北京的新文化运动,却有一抹春色。《新青年》改组为同人刊物,由陈独秀、胡适、李大钊、钱玄同、沈尹默、高一涵六人轮流编辑,请撰稿人周氏兄弟、刘半农等人协助办刊。周树人以鲁迅笔名发表《狂人日记》等小说,我们民族文学的面貌、气象、精神、灵魂,焕然一新。胡适、鲁迅成为中国现代思想史、文学史上并峙的双峰。
毛泽东创办《湘江评论》,写《民众大联合》,胡适高度评价云:“一篇大文章,眼光很远大,议论也很痛快,确是现今重要文字。”
李大钊与胡适开展“问题与主义”的学术讨论,陈独秀、毛泽东、鲁迅旗帜鲜明地站在胡适一边。
陈独秀、李大钊办《每周评论》,有良知和正义感的报人章士钊、邵飘萍等办《京报》《时报》等,掀起舆论波澜,给中国言论史留下一笔丰厚的遗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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民国七年(1918)伊始,北京少雪,极严寒。在南方,因粤督莫荣新拘捕大元帅卫队六十余人,1月3日晚,孙中山下令驶入广州大沙头的“永丰”“水翔”“楚豫”三艘军舰,猛烈向观音山广东督军署开炮。广东督军莫荣新没有下令还击。
次日,孙中山召莫荣新至大元帅府,指责他执政无方,将广东弄得经济萧条,民不聊生。莫恭敬认错,并答应孙中山拨财政收入给军政府使用的要求。但与此同时,莫暗派刺客,不料被孙中山亲军侦破缉拿。局势颇为混乱。
就在辛亥革命步履艰难之时,北京的新文化运动,却有一抹春色。一月间《新青年》开会,改组为同人刊物,成立了编委会。由陈独秀、胡适、李大钊、钱玄同、沈尹默、高一涵六人轮流主持编辑工作。
1917年9月,刘半农与胡适几乎是前后脚进入北京大学,然后又同时投入到几乎已经陷入停顿的《新青年》杂志的复刊工作中。是年10月16日,刘半农曾致信钱玄同:“文学改良的话,我们已锣鼓喧天地闹了一闹。若从此阴干,恐怕不但人家要说我们是程咬金的三大斧,便是自己问问自己,也有些说不过去吧……比如作戏,你、我、独秀、适之,四人,当自认为‘台柱’,另外再多请名角帮忙,方能‘压得住座’。‘当仁不让’,是毁是誉,也不管它,你说对不对呢?”
应该说,这是有案可稽的关于组建《新青年》编辑部及同人团队的最早动议。正是因为有陈独秀、胡适、钱玄同和刘半农四大“台柱”的共同努力,由陈独秀一人主编的《新青年》,从1918年1月出版的第四卷一号开始,转为由六位北大教授轮流编辑的同人刊物。
那天,会议由陈独秀主持。除了六位编委,尚请撰稿人周树人、周作人、刘半农、王拱星、陶孟和等人参加。陈独秀见与会者阵容齐整,人才济济,先就多了几分兴奋。为此,他先为与会者泡了一壶茶,亲自端给大家,在热茶袅袅飘香之时,他说,《新青年》去年发行一万多册,上海的群益书社虽嫌发行量少,但在全国,《新青年》仍是最有号召力的刊物。并告诉诸位,接受钱玄同的建议,自今年始,《新青年》改竖排为横排,每期15日发行。
钱玄同大声说:“《新青年》既然提倡白话文,建议以后所有文章应都用白话文体。”
陈独秀笑道:“同意你的意见,却不应太绝对。”
陈独秀见一贯慷慨激昂的钱玄同并不坚持己见,就点将身边的沈尹默:“沈二,你也发表一下宏论。”
沈尹默推了推鼻上的深度眼镜,一向不善辞令的他,今天却拿多年前陈独秀评价他的字的话幽默了一下:“不敢、不敢,‘其俗在骨’也!”
众人会意地大笑后,沈尹默看看周树人说:“还是听听编委之外的豫才兄的高见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