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粟司令,有件事要请教你。”
“叶先生有什么事尽管说,一些事情一时弄不通,大家商量,何言请教呢?”
“请问贵军到此何干?”
“我们新四军到这儿来是为了消灭我们民族共同的敌人——日本帝国主义侵略军!”
“果真是这样,我以朋友的身份斗胆奉劝你几句,你们说的抗日大道理是非常正确的;你们这支部队作为抗日宣传队,也是无可非议的。然而,真要同日军交战,事情并不那么简单。国军几十万大军,还有飞机、大炮、坦克的支援,在上海、南京都遭到惨败,何况你们呢?”
“叶先生,你是只看到了我们部队现在武器装备差。我军以现在这样的武器装备,在十年内战中,屡次打败了武器装备强过自己百倍的蒋军。今天,日军的武器装备尽管比我们中国强,但我们中国地大物博,人口众多,特别我们进行的是民族战争,只要我们和各界人士团结一致,运用正确的战略战术,我们就一定能够战胜日本强盗。”
“粟司令,你说的我完全相信。你们红军二万五千里长征到达陕北,围追堵截都没法阻挡你们。由此可以料想,日本侵略军将来也一定会败在你们手下。”
在叶家庄稍事安顿后,粟裕立即派出三个小组执行侦察任务。一个小组由作战参谋张藩率领到东路的丹阳,侦察常州方向的敌情,一个由宣传队长吴福海和测绘参谋王培臣率领到中路的溧水、句容,侦察镇江方向的敌情。另一个小组由侦察参谋张铚秀率领到西路的汤山、龙潭、下蜀一带侦察敌情。
自从国民党大军溃退、官员逃跑之后,江南大地有半年以上的时间没有看到中国军队,只有一些由国民党军队溃散官兵组成的游击队。这些游击队成分复杂,纪律很坏,只知花天酒地,与日军互不侵犯,还趁火打劫。不仅敲诈、抢劫、奸淫,而且还大肆烧杀,给当地民众留下了极其恶劣的印象。江宁第四区赵村一带20余里的房子,就是国民党溃散官兵放火烧的,当地民众被那些溃散官兵杀害的有百多人。
江宁、句容一带的百姓看到先遣支队时都怒目相对。因为粟裕他们是穿着国民党的军服进去的,被当成了国民党的溃散官兵。有些村庄有自卫武装,他们将大门紧闭,墙头上架起土枪土炮,向部队高声大喊,不许部队靠近。若靠近就开枪警告,同时村子里号角长鸣,好像是在进行联络,完全一副准备厮杀的架势。
粟裕得知后,远远地望着那个村庄,高兴地说:“好呀,老百姓知道拿枪自卫,好事呀!命令部队,不许开枪!”加紧让政治处的人给群众做解释说服工作,说先遣支队是当年的红军,但是没有用:苏南群众绝大多数根本就不了解红军。看到先遣支队背着烂破枪械,机关枪也很少,服装也不整齐,怀疑他们能不能打日本:“去年几十万大兵,有那么多的机关枪、大炮和飞机,都退走了,你们这样少的人,这样差的枪,恐怕……”“既然抗战会胜利,敌人的力量在削弱,那为什么徐州又要撤退呢?现在南京没有几个鬼子,为什么夺不回来呢?……”群众对先遣支队不理不睬,有一些强悍的地方民众则不准他们住房子,连粮食也不肯卖给他们,甚至向他们开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