遗失文物的追索理由和途径
中国流失境外的文物追索成功的案例目前还不多。流失文物追索有必备的前提条件。第一,必须是战争期间流失的文物。1860年英法联军火烧圆明园,1900年八国联军打入北京,我们都有大量文物流失,这些都属于战争状态下的流失,有追索可能。第二就是能够确认该文物属于被盗遗失。
已有的追索经验表明,发现文物遗失一定要及时报案。仅仅向本国公安机关报案还不够,贵重的历史文物遗失应该向联合国教科文组织报案,让全世界都知道。这在国际追索行动开展时,会使得追索证据明确,追索理由更为有力,追索途径更加清晰。小山美秀子买入的那尊北魏菩萨圆满回国,是中国追索失盗文物最成功的一个范例。
文物追索也有不成功的,有的甚至都没机会张嘴向持有中国流失文物的外方谈追索。什么叫没机会张嘴呢?大英博物馆里有一尊汉白玉大立佛,注明是中国隋代的,属于旷世瑰宝。这尊佛在隋代雕成以后,一直安奉在河北省定州韩崔村崇光寺,民国时期不知所踪。这尊佛估算约两吨重,有六米高,无法正规安放在大英博物馆展厅里,而只能立于其楼道悬梯处两层楼相通的地方。参观者转楼梯的时候可以从不同角度欣赏这尊大立佛。到第三层的时候,能够看到佛的头部。这尊佛底下的莲花座上清清楚楚写着“隋代开皇五年”,那是585年,距今有一千四百多年了。
大英博物馆说这东西是1938年中国政府赠送的。民国政府干过这事吗?在民国政府的分类记录中查不到这一条。只能查到1935年到1936年的时候,在伦敦举行过中国艺术国际博览会。那时候的博览会也是商业跟艺术不分,艺术中间夹杂着买卖。大约就是因为有这种乱会做掩护,才方便了中国文物贩子偷盗出国的珍贵文物被倒卖。
民国时期的不少大古董商在1949年都溜到海外了,其中最有名的三人是:卢芹斋、戴润斋、仇炎之。他们溜走后再也没回来过,不敢回来。大英博物馆里的隋代汉白玉大立佛就是卢芹斋盗走的。东西太大,被切成三截。这个盗贼特可恨,对较大的石质文物,他基本上都是打碎了偷运出国。
这尊隋代汉白玉大立佛,我们今天很难有机会索回。因为虽然都说它是卢芹斋当年盗取的,但缺乏有效证据。卢芹斋得到大佛,是否取得了僧人的赠与允可,或者是否履行过购买手续,现在都无从查证。也无法核实当年这件文物的持有者与大英博物馆之间的转手情况。不是战争劫掠,也不能证实为盗窃据有。今天很难找到具有法律效力的证据来进行文物追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