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了这番话,我着实大吃了一惊。“这么说的话,难道赤色分子跟民主化运动一直是一种相互合作的关系?都是在民主化道路上并肩奋斗的同志之间怎么可以拿出独裁者才会用的如此卑鄙的陷害手段呢?我们为了要终结军部的独裁而进行着民主化斗争,怎么到现在还要看军部的脸色行事?这实在是太令人费解了。”听到这一消息的安炳茂、咸锡宪、文益焕、文东焕等民间人士也被激怒了:
“世上怎么还会有如此荒谬的事情呢?举行总统大选时,我们也一定去参加竞选。”
9月29日,我在外交俱乐部同金泳三谈了近两个小时。这是有关候选人单一化问题的最后一次谈判。由于国民一直以来对我的大力支持以及对我参加总统大选的期待程度已经过超出了常人想象,所以我实在是不能拒绝他们对我的期待,因此恳请金总裁这次能够做出让步。可金总裁再次以军部反对为借口拒绝了我的请求。而我也就此再次进行了反驳:
“怎么可以对为终结军政、实现民主制而抛头颅洒热血的人们说出这样的话呢?看看阿根廷和巴西的例子吧。1983年12月,阿根廷总统阿方辛(RaulAlfonsin),在结束了军部独裁实现了民主主义之后,通过灵活方式包容了军政时期所犯下的错误从而顺利完成了政权交接。再看看对军部作出适当妥协的巴西的内维斯(TancredoNeves)吧,他的方式却招致了政局混乱和军部的干涉。”
金泳三对此又找借口说,如果我参加大选会加剧庆尚道和全罗道之间的地域矛盾。我对此反驳道:
“地域之间的矛盾产生的真正原因,金总裁不是心知肚明吗?我们本身也是这一矛盾的受害者,难道不应该更加相互扶持吗?如果金总裁能够对我鼎力相助的话,那么这次选举将会成为一扫这一矛盾的绝佳机会。”
不过最终我们之间并未达成一致,候选人单一化的提议最终以失败而告终。不久后,金泳三单方面发表了给予我未创党地区组织负责人的任命权的声明,但是此时将此提上竞选日程为时已晚。
支持我的团体和个人日复一日地多了起来。韩国的在野运动的根基——民统联直接邀请我们两人召开辩论会以评价是否具备总统候选人的资格。我在辩论会上以29比2的绝对优势被推荐为总统候选人。民统联于10月13日宣布了这个令我欢欣鼓舞的消息:
“我们支持金大钟顾问成为代表全体国民的候选人!”
纵观全国大学的总学生会进行模拟投票的结果以及报社进行的舆论调查结果,不难发现对我的支持率远远超过了对金泳三的。天主教司祭团、新教的牧师们、曹溪宗的僧侣们、350多名大学教授、200多名文人也都发表声明表示支持我参加大选。
他们在对候选人的能力、民主化斗争的贡献程度、国民支持率等方面进行全方位分析之后,对我表示了大力的支持。但就在此时,候选人单一化的问题又再度浮出水面。这时候,支持我的在野人士都聚集到了位于水踰里的安炳茂先生家。经过众人的一番讨论,决定另建新党。
10月30日,我们举行了新党的创建仪式,同时正式宣布参加第13届总统大选。我们脱离了新民党,建立的新党被正式命名为和平民主党(平民党)。我在内心深处反复诵读着这个以我最喜欢的和平和民主为基础而起的党名。11月12日,在汉城的世宗文化会馆分馆召开了中央党(平民党的组织机构)的创立和总统候选人推举大会。这是我生平第一次坐在了党总裁的位子上。我当着议员及各界受邀人士3300多人的面,发表了愿意接受出战第13届总统大选的演说:
“虽然我不是反对党的唯一候选人,但是我很有幸地成为在野民主势力所支持的唯一候选人。这次12月的选举的意义就在于,它将彻底终结军政,建立一个真正的由人民直接选定的政府。我一定会抓住这一难得的机会致力于根除现有军部势力干预政治的恶习,恢复持续了1000多年的文人政治传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