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天,我约了金泳三总统在青瓦台共进午餐。金总统到大厅迎接我。会谈由我来主导,当然反映了很多我的意思。我们达成协议,因经济的紧迫性和重要性,政府和接管委员会各抽6名人士组成紧急经济对策委员会,立即成立12人组成的紧急经济对策委员会。任命自民联副总裁金龙焕为委员长。他曾经担任过财政经济院长官,具有卓越的政治能力,各方面均值得信赖。紧接着办理紧急经济对策委员会的人选问题。国民会议选金元吉政策委议长,张在植议员,柳钟根全罗道知事,自民联选了政策委议长李台燮和议员许南薰。政府方面的委员有经济副总理林昌烈、外交部长官柳宗夏、通商产业部长官郑海舟、总统经济首席金永燮、总理行政调整室长李永铎、韩国银行总裁李经植6人。
紧急经济对策委员会事实上就是经济紧急内阁。政权移交前虽然由现任政府负责国政的运营,但是经济必须由下届政府来参与。最重要的是国民和国际社会不信赖现任政府。如果现在经济真的破产的话,这个责任得由下届政府承担,这是国家的灾难也是国民的痛苦。
对全、卢二位前总统的赦免以及恢复权利问题可能会有不小的反抗。但是,被害者原谅陷害者,和解才有可能实现,因此我想实践我平时主张的“宽恕论”,对两位前总统赦免并恢复其权力,从此以后不应有政治报复和地区间的敌对现象,这就是载着我的愿望的象征性措施。
我有一段时期对新军部势力感到深恶痛绝,他们的野蛮暴行甚至出现在我的梦境里,但我还是决定饶恕他们,因为我想起了英国民主化下的“宽恕的政治”。1649年英国清教徒革命时期,处死了国王查理一世。但是这种政治报复带来了局势的混乱和内乱,其结果出现了更加狠毒的独裁者——克伦威尔。此后英国国民在1688年光荣革命时期,帮助了蹈袭查理一世王权主义的詹姆斯二世的在外流亡。詹姆斯二世在法国流亡时期建立了流亡政府,他的儿子、孙子,子孙三代誓死要恢复王权。英国政府预料到这种局面,可是并没有把他们置于死地。英国之所以在宽容和秩序中开放政治之花,就是因为其深处有着宽恕与和解精神。与为阻止路易十六和他的王妃逃往国外而将其处以死刑的法国,还有把尼古拉二世一家全部处以死刑的俄国相比,英国的决定是明智而伟大的。英国使用这种宽容政策整整三百年之久,从而维持了民主与和平。我记起英国的这种宽容与和解,虽然这样做很难,但我还是原谅了他们。全、卢二位前总统22日被释放了。我仔细看了全斗焕前总统的感想录:“我非常高兴看到尊敬的、值得信赖的金大中当选。”
美国财政部部长大卫·利普顿一行22日来到了韩国。在美国最大的节日圣诞节前夕,克林顿总统委派他们过来。利普顿到来之前我把全罗道知事柳钟根叫到了我的办公室。柳知事是美国纽约州立大学经济学博士,曾经担任过新泽西州州长首席经济咨询官,他是美国“经济通”。我经常向他求教,而他的指点均很有效。我问他利普顿会向我们提出什么样的要求。
“也许会提出来整顿和解雇的问题。美国方面要测探当选者的意图,是来摸底的。”对利普顿一行表明什么,用什么来赢得他们的支持?我彻夜难眠、思绪万千。
22日清晨,对外协力特别大使金基桓来到了我家。金大使刚从美国回来,他去美国会见了政界和财界的主要人士。他汇报了我们的外汇危机的实际情况和美国政府的态度。金大使给我看了韩国银行的统计资料“预计年末外汇储备额是-9亿~-6亿韩元”。离年末只剩下不到10天的时间,我问:“这是事实吗?”对这个问题,金大使比较详细地作了说明。我又问,如何做美国才能帮助韩国。“整顿解雇制度的接受、外汇管理法的改正、对抗性合并的容许、引进集体诉讼制度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