诸神消失在人类的天空,只有靠神迹才可能找到你浪迹的大地。
语言和行动,让天空晨光焕发。秋天来了,淡淡的树木护守着你的健康……你是我的影子,我是你的一个梦。你是神迹本身,你是我们终生的寻找……
寻找,是神迹的所有主题。你在神迹里起身,安居……
天空
一直有光,暗淡的墙壁。你整夜地从这个房间走到另一个房间。
一定会发现些蛛丝马迹。
亡灵的眼睛醒来。
在这里的远处:老家门前那条碎石子路,那一大片从未去过的小麦地,它们会现身。
带着血丝的喜悦、等待的芳香。
你永远不会倒下,世界也不会有末日。
在睡莲最近的地方坐下,背对大海。
这是路的尽头,没人会来到这里。
整座城市,没有一个人知道你的名字,你也没有记住任何一张写有名字的脸。
睡莲立在簇簇莲叶中,在极端的孤绝中找到特立独行的方式。
每一步都在修改,取消问号,路绕水而行。
孤绝的选择、拷问、鞭打,伤痕印在黑记的下面。
晚上,莲含苞而睡,水叶轻托。
待晨再破蕾绽放。
终生穷尽的:找回灵魂的翅膀,给一个纯净之所。
人造化出来的阴影隐于不可究的岩石中,极端的书写才有可能触及到它的咆哮。
它不是虚构之物,是接近终端的暗示。
不再受无穷欲望的控制,你自由地选择场景和色彩,心灵与肉身不会再纠结、相互猜疑。已经和你证实:暗杀的武器、千奇百怪的招式,只能用身心疲惫来概括战斗过程。
“不要责难。”
“应该受到惩罚。”
“它也没有办法。”
“谁能控制。”
“天命如此,何能敌?”
不再甄别成分,争论的理由足够充足。
灵魂清风细雨地飘过昨天的伤痕。
记忆永存。
身心与植物一样,需要空气、阳光和水。
你唤回那群失常的孩子,让孩子们的左手握住右手。
翅膀在爷爷辈已经只留下一个隐约的痛。
爷爷说,年轻的时候,身体两侧和背部,在挺胸拔背的时候,会生生地疼;中年以后,腰弯了,背驼了,连疼的意识都没有了。
爷爷说,小时候,看见过村子里的一位老人的身体长有翅膀,像手和脚一样自然,看到的人都舒适坦然。
藏身于图书馆,诸神隐在每本书里。
手上的书页颤抖,时间的流尘,像水车一样,自动翻页,旋带起低处的水,输给高处的干涸之地。
做个图书管理员,一片钥匙,晨光穿透轻浮的灰尘,书脊上、地板上,有时光的声音——移动窗棂上的线条。
博尔赫斯重讲一个故事;史蒂文斯以虚构之名勾勒出灵魂的声音;艾略特,一朵迷失在弹痕血迹里的残败之花,灰色的光彩;圣琼·佩斯,从暖暖的童年出发,远征一个又一个由心灵挟持的营帐。沈从文走过的那条河重新打湿书的章节,巫风鬼气,萦绕在流水的河声里,一个靠近悬崖码头的村镇,放大局部的记忆。失重于心。
一个专注的姿势,亲近那些尘归尘的书页。
凝视之后。滴落,幽暗的性灵之花。
向上和垂落,植物生动在黑夜深处。
目光集结了身体的全部力量,手通向你。无论是我的跪伏,还是微微的前倾,只是不想站在你的对面。
植物怒放,安静地离开。
直到我们老去。
从你来的方向隐藏在树叶的背面,泛着微微白光,连续两个小时——密不透风的炸雷闷雷滚雷,撞击的雷、靠近山头的雷、落在古槐树丛的雷、云里翻涌的雷、挂在闪电尖端的雷,天庭狂欢、盛宴之后的醉歌,诸神畅想,不再顾忌人类的猜度,舒展生命的大势之美。
对生命的愿望,展示在光明正大的夜空:雷雨阵阵,
疼痛撕开闪电的刹那,
美的睡姿躺在湖水的旁边。
死者翻译着死者。
阅读构成的镜面式审视:从标题到诗歌正文,从序言到后记,城池交换轮替。文字随硝烟进退。你擦拭着镜上的水汽,急遽流落下来的水珠穿成诸神的符号。
握住一双从里面伸出来的手,
置身于书房,心已随骏马而去。
飞过田野的激情,凌晨也不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