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电视台,我觉得一切都新鲜。去了后才知道,这场晚会是由时任甘肃电视台文艺部主任的纪天智亲自选人,几乎凡是部队文艺团体里的“报幕员”都纷纷被叫来面试过了。熟悉台词之后,听导演简单交代了几句我就上台了。我依旧按照在“兰战”舞台上的主持风格进行,算起来穿军装已有十来年了,自然会流露出一种军人气质,于是面试顺利通过了。
晚会正式录制的那段时间,我正患重感冒,为了完成领导交给的任务,履行军人服从命令的天职,我一口气打了八支柴胡,晕晕乎乎地就上了台。录制地点在一个我熟悉的剧场,一切和平时都没什么两样,唯一不同的是多出来了很多摄像机,它们离我很远,因此我根本没把它们当回事。灯光突然打开的一瞬间,我忽然感觉精神大振,病也似乎好了一大半,真是“四击头一亮相,美极啦,妙极啦”!虽然这台晚会播出时长只有两个小时,但我们却足足录制了大半天,结束时,我还意犹未尽。这是我首次触“电”,当时就是感觉莫名的亢奋,并没觉得有多神奇。只是那台晚会在电视上播出以后,走在大街上竟然会有人对我“指指点点”了,“咦?这不就是电视里的那个主持人吗?”这才“电”到了我那根麻木的神经,上了电视,舞台就不是眼睛所见的那么大了。我再次想起父亲的那句话,电视不就是千里眼嘛!从那以后,我才对电视有了瞬间的梦想。
晚会刚播出,甘肃电视台的金肇聪导演就对我说:“兄弟,我邀请你上我的春节晚会!”我没反应过来,不免唐突地问了一句:“干吗?”他说:“主持啊!”我说:“能行吗?”金导演说:“那有啥不行的,我看着好得很!”
就这样,我就应下了主持甘肃电视台1990 年的春晚。那年我包揽了甘肃电视台的元旦晚会、春节晚会、五一晚会、七一晚会、八一晚会、十一晚会在内的所有大型文艺晚会。20 世纪80 年代,电视里才开始播一些文艺晚会、电视剧,不但节目不定期,而且内容也很单调。到了20 世纪90 年代,观众的精神文化需求越来越迫切,对电视文艺的要求也越来越高,从中央台到地方台都在进行文艺节目改革。那时,我不光主持晚会,还在甘肃电视台里有了自己的两档节目,一个是娱乐节目《花好月圆》,另一个是法制节目《社会经纬》。现场互动、真人秀这些现在流行的理念,当时就被我们运用到了节目中,《花好月圆》收视率奇高,广告商纷纷排队。
鉴于我在台里起着越发重要的作用,1993 年甘肃台的领导开始找我谈话了。他们提出了优厚的条件,只要我愿意,就以导演编制调我进台,并享有独立执导节目的权利,等新宿舍楼建好,还能分给我一套房子。我把甘肃省广播电视厅开给兰州军区的商调函拿给部队领导看,我说:“我要转业,我要去甘肃电视台。”军区的领导说:“转什么业,你到甘肃电视台主持,我们从来没有反对过,反而很支持,这跟你调到那儿有什么两样吗?你就在兰州军区待着吧,也不影响你到甘肃电视台主持节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