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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晚,我们又见了! 3

我的零点时刻 作者:朱军


主要问题解决了,新的问题又凸显出来。由于舞台环境的变化,我们随之调整了音量,而电视机前的观众却不能直接感知现场的气氛,会觉得春晚主持人和演员都不会好好说话了,怎么一下子都闹起来了?我也会经常反思,从调动现场气氛的角度来说,我的声调就比较正常,但出现在电视上的只是晚会的局部,不明真相的观众肯定会奇怪,这是瞎嚷嚷什么呢?所以,为了达到一个平衡点,我也像音箱一样,在我的音域范围内来回寻找着最佳位置。面对同样的问题,语言类节目演员也不适应。本山大哥曾经说:“在1800平方米的演播厅,演员不是在演,而是在吼。”在原来的小场地,观众是聚拢起来的,而到了大舞台,没有了那种一家人围坐在一起的暖意,人气好像一下子散了。当时甚至有人提议设置两个场地,把语言类节目搬回1000 平方米演播厅,把歌舞类节目留在一号厅。这样的话,一个节目过后观众可能刚刚兴奋起来,镜头却一下子切换到了别处,晚会的整体性被破坏了不说,观众的感情也不畅通。春晚对观众来说意味着轻松娱乐,而对我们这些扛着全国数亿观众期望的人来说,这份担子有千斤重。每个人都像斗志昂扬的战士,下定了排除万难、争取胜利的决心。经过几番争论,最后大家达成一致:竭尽全力去适应新环境,哪能被这点困难吓跑了!每个人的舞台经验都受到了挑战,却没人放弃,而力求开创新思路。直到现在,这种探索都没有停止,越来越多的演员选择从观众席上台,这正是拉近距离的一种尝试。

1998 年春晚各方面都讲究推陈出新,我也顺应这种大趋势,在着装方面来了一回大胆的突破。随着经济条件的改善,我和梅梅对服装的要求变得更加苛刻。朋友出国带回来了一本关于法国时装周的男装杂志给我参考。一身红色套装吸引了我的眼球,从头到脚、从里到外全是各种不同层次的红色。“夺朱非正色”,在中国人的骨子里,“朱红”象征着喜庆、庄重、热烈,在所有颜色中最为正宗,加上这又和我的姓氏还有那么点渊源,应该会是我的幸运色吧。

我当即决定,今年春晚的服装就照着这身衣服做。外套、裤子、衬衫、鞋子,甚至于领带、皮带都是各种不同的红色,这对颜色的要求十分严格,稍微有一点误差,就会觉得衣服是重叠在一起的,非常难看。最后其他的问题都解决了,就剩下一件大红的衬衫让我们纠结不已。我和梅梅走遍了王府井、国贸、西单的各大商场,就是没有一件让我们称心如意,后来勉强买了一件差不多的回来,到家之后,我把全部行头穿在身上,总觉得那件衬衣和整体的感觉并不协调。看到那件衣服的上身效果不佳,梅梅皱起了眉头,丹唇轻启:“不行。”“领导”发了话,我们只能开始新一轮的搜索。最后连动物园服装批发市场都绕遍了,还是没有满意的,我打起了退堂鼓:“要不就算了,绕了这么半天你肯定也累了,再说咱西北男人什么时候这么精致过!”梅梅不为我所动:“你累了就先走吧,我必须给你找到才安心。你如果在春晚上丢丑,岂不是让全国人民都笑话。”她说得振振有辞,还把一件衣服的问题上纲上线,我不禁哭笑不得。功夫不负有心人,在解放军艺术学院旁边的一个市场里,梅梅发现了一件完全符合要求的衬衫,她拿着衬衫兴奋地往我身上比,一副大喜过望的样子。小店老板疑惑地看着我们俩,一件衬衫至于高兴成这个样子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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