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们被江波女士强拉硬拽去了……”
“她们能喝酒吗?”
“江波女士去过很多国家,对葡萄酒相当精通,而桥本女士以前经常陪丈夫喝酒,樋口女士也很喜欢喝葡萄酒。”
“那么立木先生呢?”
“他喝啤酒都脸红,几乎不能喝酒,可他就喜欢这种热闹的气氛。”
在三位能喝酒的女士包围之中,毫无酒量的立木先生会不会出丑呢?来栖越来越有兴趣了。
“后来呢?”
“说不定桥本女士和樋口女士想在酒吧反击一下江波女士吧,不料,江波女士居然管立木先生叫‘重君’了……”
立木先生的名字是重雄,莫非这是他的爱称?
“而且,二人还跳起了舞……”
“是立木先生邀请的吗?”
“开始是江波女士邀请立木先生,后来立木先生也邀请桥本女士、樋口女士跳了舞。”
都已经喝醉了,还能一视同仁地对待三个女性,真不愧是花花公子啊。
“可是,他和江波女士从第二个舞开始,竟跳起了让人看着脸红心跳的贴面舞。”
“当着她们俩的面?”
“酒吧里还有其他人呢,大家全都看呆了。”
两个加起来近一百五十岁的男女,紧紧搂着跳贴面舞的时候,是什么样子呢?来栖在心里描绘着,小西咨询员继续说道:
“据说桥本女士和樋口女士实在看不下去了,都默默地回去了。”
这么说,江波女士终于赶走了两个情敌,大功告成了。也就是说,三天前,江波女士自导自演的那次四人晚餐计谋,顺顺当当地完成了。
“她做得太过分了。”
小西咨询员露出不快的表情,来栖倒觉得在恋爱上耍些手腕也无可厚非。
要说江波女士的魄力还真是令人瞠目,就连年轻女性也很难做得那么露骨。也许上了年纪后,就没什么可顾虑的了,反而能够更加真实地面对自己的欲望了吧。
无论怎么说,在这所老年公寓里,发生这样争风吃醋的风流韵事,正符合来栖的初衷。
“江波女士可真不简单哪。”
“您怎么还有闲心说风凉话呢?从那天晚上开始,桥本女士就病倒了。今天也没有食欲,一直把自己关在房间里……”
她是因为输给了江波女士而懊恼、悲伤吗?不过,话又说回来,七十多岁的人因为失恋而卧床不起,也不失为一种美谈哪。
“先让她安静地休息一阵子再说吧。”
“可是,劝了好多次她都不肯吃饭。”
失恋这种病,即便是华佗再世也束手无策,何况普通医生呢。来栖想这么说,可要是说出来,肯定又会招致不满。
“那位立木先生干什么呢?知道她受刺激病倒的事了吗?”
“据说第二天,他主动去看望桥本女士,可是,桥本女士一句话也没说,连门都没让他进。”
“他是为了道歉去的吗?”
“他好像也没有想到江波女士会这样激烈地追求他。”
从这个意义上说,立木先生可能也是受害者。总归一句话,大家都被江波女士玩得团团转,是毫无疑问的。
“请您还是先给她看一次吧。”
也不知她得的到底是什么病,只要本人要求,来栖当然可以给她看病。
第二天午睡后,桥本夫人和小西咨询员一起来到了诊疗室。
虽然身体不适,但桥本夫人依然打扮得很优雅,穿着蓝灰色的鲨鱼纹和服,系着名古屋腰带。
夫人一进诊疗室,就恭敬地鞠了一躬,然后在来栖的面前坐下来。看她的气色显得比四天前憔悴了许多,也瘦了一些。再仔细一看,除了眼睛四周和脖子周围有些细小的皱纹外,几乎看不到什么衰老的迹象,面相文静,很有气质。
毕竟是富裕人家的夫人,多年以来,在生活中没有受过什么苦吧。而且根本看不出她正为失恋所困。
来栖装作一无所知的样子,问了一句“最近没有食欲吗”?然后,拿起她的左手诊脉。她的手如枫叶般可爱,按着手腕上的脉搏,感觉跳动得很清晰也很正常。
然后,来栖摸了摸她脖颈两边的淋巴结,又请她解开衣服的前襟。
她犹豫了一下,在护士催促下,才慢慢解开前襟,微微侧过脸去。她那羞涩的风情远比现今的年轻女性要妩媚得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