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1年12月21日
显然,昨晚睡得不错,高质量的睡眠能让母亲暂时忘记疼痛,她的表情少有地平和。
母亲在餐桌上跟我们一起吃了午饭,这是我回家后的第一次。席间,我接了个电话,从前的一位同事正式升迁,他一直雄心勃勃地想要做一番事业,如今终于等来了这个大展身手的时机。他在电话里说,希望我能加盟他的团队,之前,我们曾经无数次一起谋划过某个前景,只等着他获得掌握全局的机会。这个消息多少有点让我分心,在北京努力了十年,也许这是个可遇不可求的机会,能让我厚积薄发,也算是对这些年努力的回报。
母亲显然听到了电话内容,她也一定知道我对自己的现状并不甘心。她一反常态,没有追问是谁来的电话,只是继续咸一句淡一句地跟小曲聊着家常。这倒让我内心掠过一丝慌乱—这十年,我和母亲心里都很清楚,我回到她身边只是时间问题,为此母女关系屡屡陷入僵局。母亲用购置的大房子来利诱我,我用消极抵抗来回应,她因此迁怒于林木,因为是这个男人让我有了“到北京生活”的可能性,他也是唯一一个真正让我脱离开母亲视线的男人。实际上,母亲并不是真的不知道,遗传了她性格中“自作主张”的我,是不可能被一个男人左右的。
吃完饭,陪母亲回到卧室,我在阳台上坐下看她安逸地躺着,阳光穿过白纱窗帘照着我,也照着母亲。说了会儿话,不知道什么时候我睡着了,醒来,整个人暖烘烘的,母亲的呼吸均匀平缓,连氧气瓶咕嘟咕嘟的声音都显得那么轻柔舒缓。我担心走动会吵醒还在熟睡的母亲,她睡着的样子让我感到很踏实。没想到她醒了。“睡着了吗?”母亲问我。
大概是睡眠质量好,也或者是因为天终于放晴,母亲的情绪显然好多了。其实,她不挑剔、不抱怨、不焦躁的时候,是一个美丽、优雅、温柔、体贴的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