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斯达黎加国,位置夹在太平洋和加勒比海之间。下面的文字,请严谨的地理学家就别看了,省得气坏了身子。恕我用极不恰当的比喻,来说明西半球的陆地(刨去南、北极地部分)态势。南、北美洲就如旧时走街串巷的剃头匠的挑子,两端各担着一大件,是为南、北美洲。中段呢,是根小扁担,就是中美洲。这扁担又细又短,最窄处为巴拿马地峡,只有48英里,以至于人们干脆把此处凿通,抠出一条运河,即为大名鼎鼎的巴拿马运河,将百媚千柔的加勒比海与永不平静的太平洋,生拉硬拽地连上了。这根小扁担上,由南向北依次排着7个国家——巴拿马、哥斯达黎加、尼加拉瓜、萨尔瓦多、洪都拉斯、危地马拉、伯利兹。这7国中,和中国有外交关系的唯有哥斯达黎加,所以去过中美洲的国人不多。2008年我乘游轮环游地球时,在危地马拉下船观光,东游西逛好几天,疑惑手机为什么总是不能用。后来才知晓,中国和危地马拉未建交。危地马拉关防一直把我当日本人,未曾仔细验查文书,我这才在该国履关如平地。
说起哥斯达黎加的历史,要上溯到1502年。那是哥伦布第4次航行美洲,也是他最后一次踏上美洲土地。不巧他的船坏了,被迫在哥斯达黎加休整。哥伦布一上岸,看到当地土著玛雅人披金戴银,心想这儿盛产黄金啊!便将此地命名为哥斯达黎加,在西班牙语中的意思是“富饶的海岸”。此地有黄金的消息,闪电般传回西班牙,殖民者闻风而动,涌向哥斯达黎加。不想大失所望,此地根本不产黄金。当地人披戴的金银宝贝,均来自印加帝国。这里蚊虫肆虐毒蛇丛生,热带雾林瘴气沼沼,气候令西班牙人很不习惯。失望的西班牙人,干脆绕过此地,大军先是向北,征服了北美洲的阿兹特克帝国。之后又掉头向南,灭了南美洲的印加帝国。美洲的首尾于是被彻底剿灭,居中的哥斯达黎加反倒逃过一劫,走上了不同的命运之路。
后来到这儿定居的西班牙人,大都是自力更生的普通农户,并未血腥杀戮土著,手上没有血。西班牙爷们儿和当地人通婚,繁衍混血后裔。纯粹的原住民,由于很容易染上欧洲人带来的新疫病,人口大减。倒是混血的后裔生命力很强,久而久之,构成了哥国的人口基石。现在哥斯达黎加约95%的人口,是白人或混血儿,当地人自称是白人(其实看起来有一点棕色)。总之,哥斯达黎加是拉丁美洲肤色最“白”的国家。
青琳是我们的当地导游,华裔哥国人。我们从首都圣何塞出发,去游览国旗上居中的那座火山——波阿斯。一大早,天气晴好,湛蓝天空上棉花糖似的白云长袖善舞。青琳微皱着双眉说,不知波阿斯山上的气候怎样。
听她的语气,不是一个问句,而是陈述句。
我说,问一问火山口的气象预报不就知道了?
青琳说,问也没用。火山口一时一个样,山底下艳阳高照,山顶上却可能大雨倾盆。现在是8月,在这个季节去波阿斯,能看到火山口的概率是10%。10%?这个概率也太低了。比某些癌症的康复率还低,我暗自担忧起来。不过车上的同伴们乐观派居多,大太阳明晃晃,怎么会下雨!
青琳告诉我们这些来自中国北方的客人说,“一年四季”这个词,在哥斯达黎加彻底失效。一年没有四季,只有两季——5月到11月为雨季,12月到第二年4月为干季。
此刻正是8月,雨季的“腹地”。
路过一个小镇,看到一个人物雕像,一晃而过。体量不很大,但很魁伟。雕像的头顶站着鸽子,原以为是刻上去的,车掠过掀动微风,鸽子飞起来。
这是我们的国父费雷尔,青琳介绍说。
拉丁美洲很不太平,经常发生政变,独裁政权更迭……循环往复,人民遭殃。要是没有这位国父,哥斯达黎加也难逃此宿命。青琳感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