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老师罗森塔尔(Rosenthal)建议我考虑一下小学毕业后的去向。我想我应该和其他孩子一样,去家附近的一所本地中学继续读书吧。她告诉我,曼哈顿有一所专门为“有天赋”的孩子准备的实验学校——亨特(Hunter)。但是,要进入亨特学习,就必须要通过专门的入学考试,在众多报考的学生中,只有很小一部分会被录取。罗森塔尔太太自己就在那个学校学习过,那时候学校还只收女生。她那一代人,纽约最聪明的女人都来自那所学校。
于是,母亲开始尽职地调查关于亨特的一切信息。她在法拉盛(Flushing)找到了一个韩国人开的补习班——利用放学后的时间,为准备参加亨特入学考试的孩子们补课备考。我在入学考试前几个月进入补习班,发现其他的孩子提前一年就进来备考了。
我们班一个小组好像是12个孩子,其中数我的模拟考试成绩最低——成绩排名被张贴在大厅显要的位置上。我当时很受打击,下定决心要提高成绩。但是,到了要为数学竞赛而分组的时候,我依然是每个组都最不愿接纳的人。我知道自己的实力不如别的孩子,但是,当班里的一个非常聪明的男孩,当着所有同学的面说“如果这道数学题连珍妮(我的英文名)都能做出来,那么说明这道题的难度绝对不够挑战我们的竞争对手”的时候,我被激怒了。
亨特学校考试的那天是一个寒冷的冬日。从纽约五个行政区赶来的孩子和家长们所排起的长队就覆盖了好几个街区。这景象就像我以前参加钢琴独奏会一样,一堆人排队等着上台。母亲本可以带我来的,但她即使来了也不能为我做什么,更不能随时跟着我,所以我就独自一人赶赴考场了。
我完成了考试。数学、语言和论文的题目,我依稀记得都做完了。两个月后,考试结果出来了。我被亨特学校录取了!法拉盛补习班里,超过一半的韩国孩子——包括那个觉得我会拖后腿的聪明男孩,都拿到了录取通知书。我是我就读的小学里唯一通过考试的学生。
就这样,我开始了七年级的学习生活,每天乘公交车去曼哈顿上东区的亨特学校。学校坐落于公园大道和94街交界处的整个城区。我们上课的教室以前是用来储存兵器的兵工厂,建造时就没有设计窗户,因此学生们都亲切地称呼亨特是一所“砖墙监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