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夜总会弹钢琴时,我曾找一个弹古典的朋友去替我,之后才发觉她不懂即兴的演奏,执生睇chord,什么em7、sus4会完全不晓,弹古典只会看乐谱照弹,弹已作好、编好了的作品,每一粒音踏每一下pedal皆是事前编定的。但古典高深之处就在每一个细节都是古典音乐家流传的创作精华,演奏者就是演绎他们的心血。至于玩rock,是讲合作性,如果对其他队员了解,会夹得好过瘾,我们弹时只是睇chord,但弹法无一定限制,到时你一穿我一插,要互相补位。”
安格斯说时手舞足蹈,乍作弹琴,乍作吉他solo,可见他对音乐的投入和挚爱。
“当然我们去弹古典是好困难,但是古典的人来弹rock,一样是无法适应。虽然到目前我最喜欢还是rock,但我亦听古典,无可否认有很多伟大的古典音乐是到达登峰造极的境界。”
安格斯很不满香港大多数的音乐工作者的专业水平,如作词人不懂乐理,作曲人墨守成规,监制更是毫无个性。
“这里很多监制只能说是engineer,一些录音仪器操作员,大部分对整体的音乐认识都很肤浅。替谭咏伦监制的William(关维麟)是鲜见的好producer。”
“看看近年的台湾乐坛,其新一代的音乐家的表现确是超越了我们很多。虽然我讨厌民歌,但是《橄榄树》却不由得我不佩服,近来听《一样的月光》更吓得我目瞪口呆,还以为是日本的制作。其实有心做,未必不能赶上他们,我几年前已写很劲的rock,可惜当时没有人用,如今我自己有公司,有拍档Jim Lee(李振权,《少女杂志》的监制),我们可以着手实现心愿。所以我不愿意为外面做,因为他们不能接受,而又要改变我适应他们的口味。”
斯时,Jim从外边回来,也加入谈话。他在美国读录音技术,本身亦弹吉他,对美国的乐坛了解极深。他讲出了许多音乐制作上的意见,关于技术性的流弊。他对音乐很强调一份个性,美国有无数乐队,不论技术高低,但都各有individual character,这是一些很好的现象。
继陈慧娴之后,他们会炮制一张team work唱片,由安格斯弹琴,Jim弹吉他,再加几位乐手出版一张摇摆唱片。虽然畅谈了几小时,离开的时候外面仍然是淫雨靡靡,但是从我身后像散发着一些曙光,正像驱走阴霾灰暗的天色,带来光明的希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