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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马赛的晚餐,1796(4)

法兰西帝国玫瑰:波利娜·波拿巴的自由、爱与欢愉 作者:【英】弗洛拉·弗雷泽


现在,科西嘉已经落入了英国人的手中,而且,亲戚们的援助也断了,这些亲戚有来自夫家,也有来自娘家的,也许平时也有争执吵闹,纷争纠葛,但亲戚间关系密切,互相帮衬。波拿巴一家在1793年6月抵达土伦,之后又到了马赛,其间他们的生活来源是新的共和政府对科西嘉难民的施舍,甚至有传言说波拿巴家的女眷们沦为洗衣女,利用公用喷泉洗衣服。

如今,在1796年夏天,拿破仑被任命为意大利军团的指挥官,奉命将奥地利人从意大利北部驱逐出去,并将共和政府的统治引入那个区域,这样一来,他就有能力用他的薪俸供养他的家庭。同时,波拿巴夫人的异父兄弟,和他们一同逃离科西嘉的弗朗索瓦·费彻,从他的瑞士父亲那里继承了一笔遗产,也给了这个家庭一些帮助。费彻是个牧师,在卢西亚诺·波拿巴去世之后,他曾担任阿雅克肖的会吏长,自从大革命压制了宗教活动后,他过上了世俗的生活。

但那个时代依然充满了不确定,陷入羞辱和赢得胜利只是一步之遥,两年前,当拿破仑受到怀疑,被短期拘禁在尼斯时,他就以惨痛的代价悟到了这一点。显然,任何一个新郎,尤其是拥有像弗雷龙这样的地位和前途的新郎,总比难民强吧?可是,波拿巴家族就是具有超强的悟性,对自己的定位把握精确。比如说,那栋他们家族在拿破仑获释后不久去消夏的府邸,俯视着昂蒂布,有角塔高耸,在他们的眼里就是一处很尊贵的地产。当吕西安被委派到圣马克西曼的一个军粮供应站时,迅即和他所寄居的这家旅馆老板的女儿成了亲,并生了一个女儿,此举遭到了家族的强烈反对。还有,在1795年10月,马赛的公民比永向波利娜求婚,遭到拿破仑的反对,他认为比永没有事业。同样,他也反对波利娜和中尉安多奇·朱诺结婚,他的理由很简单:“她没钱,他没钱。没钱,没戏。”

就在这场晚宴的前不久,波拿巴兄弟中最年长的两位都成了婚。约瑟夫在家人的一致看好中娶了朱莉·克拉里,这位马赛商人的女儿资质平平,略显呆板,但家境优渥,十分富有,虽然他们夫妻的兴趣有天壤之别。拿破仑曾一度和她的妹妹德茜蕾订婚,随后又解除了。(德茜蕾后来嫁给了另一位军官,让-巴蒂斯特·贝尔纳多特。)约瑟夫参与克拉里家族生意后,他的前途就无忧了。但拿破仑在1796年3月娶了美艳的贵族遗孀约瑟芬却让他的母亲很不快,约瑟芬的前夫是德·博阿尔内,恐怖时期在巴黎被绞死。所以,拿破仑在3月底来到马赛还另有使命,就是希望说服波拿巴夫人认可他的新娘。

拿破仑将军毫不怀疑,在他离开后的数日内波利娜就会和弗雷龙结婚,并将以夫人的身份陪伴弗雷龙出现在巴黎。因此,就在马赛短暂的停留期间,拿破仑向弗雷龙总督承诺要写一封信,向他的新婚妻子约瑟芬介绍波利娜,当时约瑟芬和与前夫生的两个孩子留在巴黎。后来,这封介绍信没有兑现,于是弗雷龙派遣了一名信差追着拿破仑到了土伦,他还是希望能够从忙碌的将军手中获得这封信,他说:“这样的话,当我介绍波利娜的时候,约瑟芬就不会觉得她的出现过于突兀了。”弗雷龙无须向约瑟芬介绍自己,他们本来就很熟,尤其是在她的两段婚姻之间,她还和他的南下同行巴拉斯有过一段恋情。约瑟芬·德·博阿尔内与塔利安夫人和雷卡米耶夫人交好,后者是巴黎的社交明星。尽管母亲反对,但看起来,波利娜的生活即将驶入一条令人眩晕的都市快车道,彻底将她在马赛不安定的生存状态甩在身后。

然而,后来的一切都改变了。不过,在那之前,不妨先来认识下3月22日马赛晚宴上的第三个男人,上将副官维克托·埃马纽埃尔·勒克莱尔。当时,这位年轻人正在等待他的同伴,副将亚历克西·格里伦。拿破仑任命格里伦为马赛的警备司令,而一旦进入合适的有效编制,勒克莱尔也将加入波利娜的哥哥统领的意大利军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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