廿三日 今天大为高兴:下午三时,仍旧没有寒热,验尿糖仍旧是阴性。坐那小洞眼的橡皮圈,也不觉得怎么痛了。大约我在床上多睡多休息之故。上午十时宗培揩拭、换药后,沈龙法就来了。略问了一点问题,并还书、借书。我送了一本《鲁迅论中国文艺遗产》给他,是天津师院编的。下午三时后,在床上做《中国小说史略》三稿注释的索引准备工作。易林上午替我做还书归档、在书脊上写毛笔字、编四楼矮书架书目等工作。我本想再复两封信,只好明天再写了。
廿四日 今天又是大高兴:下午三时,竟然仍无寒热,验尿糖又是阴性。易林替我将还书归档,并替我找出曾树根论《元曲选》功过的文章,还将矮书架书目写完,又补了二楼部分的空缺书。下午四时许,希同亲自到淮海理发店请他们出差来我家,他们答应明天上午十时替我理发。我写了给陆树、朱建明的两封信。睡在床上,已将《学习鲁迅》(鲁迅纪念馆编)一书看完,还看了戈宝权等给我的信。
廿五日 晨吃中药,换衣。早饭后大便,宗培洗涤、换药。十时半淮海理发店LD来理发。下午二时半,徐重庆送来鸭子和大米。三时量体温,超过三分。验尿糖为阴性。四时吃中药和广西角粉,与山楂片同吃。写回信给福州师大和徐重庆。挂号还给方平论《金瓶梅》的原稿。金仲英带儿子来,招待吃冰淇淋。金为我打ATP针,与辅酶A同打,仍打在右股上,因此处无伤口也。
廿六日 橡皮垫圈口极小,我的伤口却在扩大,但最近却逐渐感觉不到太痛,可见伤口也在逐渐不大痛,整个的肛瘘病都快要痊愈了。尽管下午三时体温仍旧是超过三分,我却还是乐观,验尿糖也是阴性也是使我高兴的。今天已无于尔辛的药吃,我就吃地黄丸。下午小沈来,替黄强问真武大帝之谥法,又问释家九家属于子、史两家问题。前者我替黄强查了大本《北游记》、《事林广记》、《中国的迷信》等;后者查了我写的《文学讲义三种》等,并考证了宋代部分史部改入子部的情况。写信复吴新雷和林东海。宗培助我良多。
廿七日(星期) 上午九时半宗培洗涤、换药后不久,柏连松来我寓,谈起七一后门诊部病人不能进病房,所以他要我以后不要去了,他再来一两次就行了。午后三时量体温,超过四分,因为我上午曾对《窦娥冤》异文作了研究,比较吃力。陈汝衡特地买了一本治肛瘘的书给我。超林和宗培去看于尔辛,他到北京出差去了,后来其夫人嘱今来,说是可请华琤之侄(也在肿瘤医院任职)开方,我们就托了她。明天上午九时半宗培要到曙光医院去买药,所以我晚八时十分改吃润肠片。写了一封信给罗玉君,谢谢李珩翻译的《科学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