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好奇问在场的抗争者:如果明天可以大选了,你们准备好了吗?有人摇头,有人表示到时再算,有人满有信心。总之,难得现在可以自由说话,抗议无罪,三十年的压抑,就在此时尽情补偿,那又何妨让大家首先沉醉在浓浓的革命浪漫情怀里?即使外界有很多不表乐观的言论与分析,懒理它!
阿积宝是位长得高大的年轻人,他还带来了另一位成员花惠芝(Naglaa Fawzy)。在充沛的阳光下,他们给了我灿烂的笑容作见面礼。他们拉着我努力冲出重围。群众之间早已分成不知多少个组群,手舞足蹈,热烈地争论时政,加上高分贝的音乐、鼓声、口号等,广场气氛高涨极了。
是谁把埃及带到一个新时代?大家都说是埃及的青年运动,有人更主张提名“四月六日运动”角逐诺贝尔和平奖。
我对埃及青年运动虽略知一二,但我还是让阿积宝和花惠芝亲自告诉我。阿积宝说,“四月六日运动”源于2008年4月6日,一群青年响应了发生在埃及一城镇Mahalla Al-Kubra的工业行动,工人反对过低的薪酬与过高的物价,这同时亦是每一位埃及人心中的愤怒,年轻人更是有切肤之痛。
但,不要忘记,经济只是个触发点。在此之前,已经有一场跨派系的反政府运动——“受够了”运动出现,其矛头直指穆巴拉克政权是所有问题的祸端,只有推翻这个政权才可为埃及带来彻底的转变,这一诉求感召了不少年轻人,他们等待时机展示力量。
社会怨气已累积到“受够了”的地步,而上述的一场工业行动正好是个时机,有几位年轻人通过“脸书”(Facebook)即号召了7万支持者到现场支持,最后他们还是被镇压下来,但他们从中却测试到一种力量,一种强大的非暴力力量。
来自“四月六日运动”的一位二十岁的博客(blogger)阿丹尔(Mohamed Adel)于2009年前往塞尔维亚首都贝尔格莱德(Belgrade)取经。在1999年发生于塞尔维亚的非暴力运动,成功推翻当时的独裁总统米洛舍维奇,而背后的推手正是一群年轻人,自组抗争组织OPTOR,通过通讯科技凝聚群众。OPTOR成功后于2003年成立了另一个组织“应用非暴力行动及策略中心”(CANVAS),专门向海外提供如何组织国际网络及非暴力街头抗争的技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