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这种混沌的状态下,伴着2010年的新年钟声,我们到了普吉岛,正好凌晨一点。我和托马斯旅游习惯了自由散漫,没有提前预订酒店的习惯。我们对住宿条件要求很低,在哪儿都能睡。去普吉岛之前以为找个旅馆是很容易的事,没想到那天我们走了很久,腿累得生疼,才在凌晨三四点的时候找到一个有房间的旅馆。这时,我们两个人都习惯性地想,要是有摩托车,我俩就不会吃这种苦了,这个城市没有就开去下一个城市,不必受地域的约束。
第二天是个清新的晴天,朝阳美得可爱。我深深地吸了一口海岛上的新鲜空气,开始了我们为期两个星期的度假生活。因为怀孕,我不愿多走动,整天懒洋洋的。但是托马斯从不浪费旅行中任何一分钟,到哪儿都要去到处探索才甘心。这时候,我的情绪开始变得敏感,经常莫名地掉眼泪。有一次在披披岛山上的酒店里,我突然感觉到肚子剧痛,眼泪哗啦啦往下掉。
我们去了披披岛医院,医院很小,手术室就是大厅隔壁的房间,站在大厅能看见里面做手术。但是这里的医生很好,先叫我验尿,看了结果后很肯定地告诉我是怀孕。
我告诉她关于子宫内膜息肉的事情,说中国的医生说我不孕,我怎么又会怀孕。她听了很惊讶,说从没有听说过子宫内膜息肉就不会怀孕,这要根据息肉的位置来决定。她还画了一个草图耐心地给我解释,只有内膜息肉阻碍到输卵管的时候才会导致不孕。她告诉我应该去普吉岛或者曼谷的大医院检查。
即使是一个岛上的小医院,他们会耐心地回答我所有的疑问,很清晰地解释病情。在深圳医院的时候,我却没有享受到这种待遇。所幸我们没有打算要孩子,并没有被不孕吓倒。如果我听信医生的话,做了手术,说不定以后就很难怀孕。
因为要具体知道内膜息肉是什么性质,长在什么位置,所以我还是要去大医院做B超检查,以求安心。
一周后,我们一起去了曼谷。
在Lonely Planet上查了一下,我们决定去曼谷基督教医院。
这个医院规模很大,看起来很气派,在前台像酒店的大堂。泰国大多数人都会英语,尤其是在公共系统工作的人。在前台登记后有一个护士全程带领我们办理手续。
给我看病的那个医生是泰籍华人,父母都是华人,他在泰国出生长大,在德国学医,所以他会说汉语、泰语、英语、德语。在国内,这种医生很难挂到号。他用德语和托马斯交流,用汉语和英语跟我交流,各种语言转换都很流利。做B超的时候,医生特意把屏幕转向我。我第一次看到了自己的子宫,看到子宫里有一个鸡蛋大的黑影。他很高兴地恭喜我怀孕了,说已经看到孕囊了,但是还没有听到胎心,同时也告诉我在子宫里有两个三厘米左右的肌瘤。
泰国医院的B超片,不是打印出来的照片,而是像X光片那样大的一张塑胶片。医生教我们怎么看,态度十分认真。为了让我明白自己的状况,他画了一个子宫图,解释生命是怎么样产生的。他说孕囊就像一个鸡蛋,里面有了小鸡,说着说着他还画了一只鸡。我的子宫里有两个子宫肌瘤,并非北大医院所说的内膜息肉,其中一个靠近宫颈口,会对妊娠有影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