基于此,我延伸设计出了最早的一批街头胸罩装!我从未去过波多黎各,对那里没有任何了解。但是我可能在什么地方见到过只穿胸罩上街的波多黎各人的样子。她们穿着小短裤配胸罩,头发里卷的是可口可乐罐,而非卷发夹。所以这种装扮并不仅仅只是在模仿流浪者,或是被强奸之后的样子,同时还要营造出穷困的感觉。此外,这种风格也让我想起了自己十五岁时的经历:当时有位二十四岁的女性朋友,名叫玛乔莉·奈勒(Marjorie Naylor)。她是棉纺厂的织布工,经常头顶卷发夹就出门,一戴就是一整天。如果晚上要出门的话,她才会把卷发夹拿下来。所以我想说的是,朋克风格的元素可以是多种多样的,例如人们会穿着特别大或者特别小的服装,做旧风格的服装等等。所有这些都是整体造型的一部分。还有那些穷人风格的服装。有些人的生活要远比我们艰难,经历也远比我们更富戏剧性。我是这样理解的:贫苦人群也有特定的生活状态,这种状态带来了更丰富的经历,因而他们的服装也便呈现出令人景仰的光彩。他们是英雄式的人物,他们的服装就是历史的反映。
薇薇安和马尔科姆早年的合作成果十分丰富,也极富创意性。而这些合作也为服装界创造出了一种新的表达语言,并最终超越了朋克风格,例如扯烂和撕裂的T恤和旧牛仔裤,“复古”式样,不同风格、标语、贴花和“拼接”(这是一种模仿当代艺术手法将其他东西粘到衣服上的设计)的混搭——在过去的时尚年代,这些设计都是难以想象的。或许可以这么说,在这段多产的合作关系中,最有趣的产物应属——薇薇安和马尔科姆的儿子乔。乔·科尔自身在时尚界也取得了令人瞩目的成就。
乔创立了高端内衣品牌“大内密探”(Agent Provocateur),这个诙谐的名字是为了纪念他父亲最喜欢的一个境遇主义术语。
乔身上融合了诙谐幽默与温和敦厚两种特质,同时还带有些许谨慎的乐观性格。在为母亲的设计作品走了多年T台秀之后,乔已经成长为一名不容小觑的时尚界宠儿。他在对自己进行总结时,总会带上一个标志性的憨厚笑容,“人们总是觉得我很吓人,但事实并非如此。我以设计褶边内裤为生,但与此同时,我的母亲仍然在为我挑选衣服!母亲和马尔科姆两个人最大的成功,就是找到了彼此。无论后来他们之间发生了什么,我们都无法否认这一点。他们联手颠覆了整个时尚界,而很难说究竟是谁启发了谁。马尔科姆在操纵媒体方面堪称天才,而在境遇主义的影响下,他能以反政府统治的姿态跟我的母亲合作,并在处理所有事情的时候,都采取反直觉的方式。马尔科姆一直对当代艺术十分感兴趣,其专注程度远远胜于薇薇安。而薇薇安则对于工艺更感兴趣,并且她确实了解如何进行制作。所以联合起来就是:马尔科姆负责宣言创意,例如‘没有未来’(No Future)和‘来自混沌的卡什’(Cash From Chaos,用于致敬传奇民谣摇滚歌手Johny Cash的标语);但真正使这些想法得以实现的,是薇薇安的制作技艺。薇薇安才是让这些想法切实可行的人,是她将这些概念变成了人们想要购买的时尚,变成了可以穿的时装。所以人们说马尔科姆才是那个‘创意者’,而薇薇安不过是将创意缝纫起来的人,这其实并不正确。因为如果不能将想法加以表达的话,创意本身什么都不是。我认为,薇薇安的想法,以及她将创意实现的方式,才是一切成功的开始。在某种程度上,马尔科姆也完全意识到了这一点,于是感到恐惧,从而拒绝承认。我觉得,在离开我母亲的时候,他绝对意识到了这一点,并且也知道,他一生中再也不可能和其他任何人复制这般合作。只有薇薇安能够将他的想法变成现实。在那之后,他再也没有找到其他任何合作者。我认为这是不可否认的事实,也是他的悲哀所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