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经常持续好几天,甚至几个星期,即使周围一切都非常正常。她刚结束在纽约大学的大三课程。她还有两个夏季课程,同时要担任她的犯罪学教授的实习生,她还在一个流浪汉之家做志愿者工作。她有很多地方要去,有很多人要见。每天早晨六点四十五出门,十点之前很少能回到家。她喜欢这样生活。
然后……
开始是一种奇怪的感觉,她的脊背上有一种刺痛感,然后蔓延到颈部。她发现自己会在走路走到一半的时候突然停下来,或者是在拥挤不堪的地铁上忽然一阵眩晕。她到处寻找……她也不知道自己到底在寻找什么。她就是有一种强烈的感觉,觉得有人在监视自己,而她却不知道他在哪里。
也许它会很快消失,正如它来的时候一样。那个时候她就会平静下来,也能够顺畅地呼吸。她会重新好起来的,也许再过几天,也许是几星期,然后……
但是,自从葬礼之后,情况却越来越糟。有时候几乎每个小时她都会感觉到一次,然后她需要两到三天的时间去平息自己。但是当她走进地铁时,她再次感觉到世界又一次向她逼近。
理智上,她觉得这是很正常的。她失去了姐姐,正在和母亲做斗争,还有她的父亲,天知道她的父亲在做些什么。她向她的犯罪学导师马尔库斯·安德鲁斯博士咨询过,他确定这些和她叙述的那些压力相关。
“稍微放轻松一点,”他建议说,“给你自己一些休息的时间。二十一岁没有完成的事情,可以在二十二岁的时候完成。”
然而,他们都知道她慢不下来。这不是她的性格。就像她心爱的妈妈曾经说过的那样,她和她父亲简直一模一样。现在很多事情都会让她的焦虑发作得更加厉害,因为就像她的父亲一样,金柏莉从来不会害怕任何事情。
她记得,在她八岁的时候,她和父亲、姐姐一起去当地的一个集市。她和曼蒂非常兴奋,整个下午都和父亲一起,兴高采烈地吃着棉花糖,坐着游乐场里的飞车。她们真的是太高兴了。
她们玩了旋转椅、蜘蛛塔,还有摩天轮。她们吃了焦糖苹果,两袋爆米花,还喝了冰可乐。糖果和咖啡因给她们提供了充足的能量,然后,她们又缠着父亲继续冒险。
只是,此刻她们父亲的注意力并不在她俩身上。他在观察站在儿童飞车旁边的一个男子。他穿着一件长长的、肮脏的大衣。到现在金柏莉还清楚地记得当时曼蒂捏着鼻子说:“哦,这是什么味道?”
父亲示意她们不要说话。她们看到了他脸上的表情,不敢再吭声。
那个奇怪的男人脖子上挂了一个照相机。她们看着他,他一直在对着车上的孩子们一张接一张地拍照。
“他是一个恋童癖,”父亲低声说,“恋童癖都是这么开始的。先是照片,给他想要却没有的东西拍很多照片。他仍在抗争,或者他现在已经有了自己藏色情东西的地方,并没有沉迷于衣着整齐的目标。他在抗争,但是他就要失败了。所以,他把自己装扮成偶犯。去那些有很多孩子的地方。当他最终屈服于自己的邪恶,他会告诉自己说,是那些孩子的错,是他们让他这样做的。”
站在金柏莉旁边的曼蒂有些颤抖。她看了看那个怪男人,他还在咔咔地拍个不停,她的下嘴唇开始发抖。
父亲继续教导她们:“孩子们,如果你们遇到了这样的人,不要害怕,立刻离开这个地方。要相信自己的直觉。直接去离你最近的保安亭,或者如果你觉得太远了,就躲在带着孩子的女人后面。他会以为那个人也是你妈妈,就不敢再追逐你了。”
“那你打算怎么办呢?”金柏莉喘着粗气问父亲。
“我会把对他的描述递交给相关部门。然后,明天我还会来这里,以后每一天都会来这里。如果他还在这里晃悠,我们会找个理由逮捕他。这样至少能暂时阻止他。”
“我想回家!”曼蒂叫了一声,开始大哭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