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国官员开始好像没有把他们的来到太当一回事,这与传统观念对“番夷”的理解有关。后来发生一些事,也处处表现出因妄自尊大和闭塞无知所造成的可笑。最令我心痛的,是当时中国官方对第一批翻译人员的荒唐制裁,居然把他们看成是“私通番夷者”而一一处死,真是愚昧。
但是,历史终于朝着恶性的方向走去了。鸦片战争之后,葡萄牙看到中国在英国的炮火前一败涂地,便趁火打劫,单方面宣布澳门是葡萄牙的殖民地自由港,一跃而成为欺侮中国的西方列强中的一员。其实它与中国已经打了几百年交道,而当时自己的国势也已经衰落,竟然一变而成为这个形象,有点不大光彩。
在葡萄牙图书馆翻阅的资料中,有两个细节引起了我的注意。第一个细节是,葡萄牙人最早抵达中国本土,是一五一三年六月,抵达的地点是屯门外的伶仃岛,正好在我深圳住所的南窗对面;第二个细节是,他们正式与中国的行政机构取得联系是一五一七年八月,地点在南头关防,又正恰在我住所的西窗前面。
——既然你们那么早就来到我的窗下,那么,我也理应来看看你们出发的码头。好像,我来得太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