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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骨精,若准备得当,就可以出发了吧。”
巴尔渣克忍住心头野火,抿了一口茶。一百万年过去,巴尔渣克的妖气仍然若有若无,他在元老会的麾下爬了很久,也不过是个传令的小卒,可小骨头,如今已是白骨精,可令众妖折服。他觉得这世道该是万般的刁难,偏让想出头的,出不了头,不想出头的,号令群雄。
“真他妈扫兴。”
“你说什么?”
“没,白骨精。我是说,时不我待,现在出发对付唐僧,还来得及。”
“巴尔渣克先生,你方才进门,说的小骨头是谁?”
“一个小妖精,您不认识,我也不认识。”
庆幸的是,这个女人似乎忘记了巴尔渣克,这样也好,免去了许多尴尬。
白骨精想了想,你是叫巴尔渣克吧。现在元老会让我去迎战玄奘,可猴子是七大圣之一,他捅死了自己的哥哥牛魔王,抓了自己的侄儿,逼死自己的嫂嫂,这是个歹人,且是个伐山填海的歹人,我去了,九死一生,元老会有说什么吗。
“只要您去,保您洞中的小妖们无恙。”
“我没有洞中的小妖,我自成精始,就只有我一个。”
巴尔渣克搓搓手,您封了公爵,又得了这座骷髅堡,妖法无边,对付玄奘也只有靠您了,可不该万般推诿。
“妖法无边么。”
白骨精说,我自有记忆始,就是这副皮囊。我又是如何成了今天的模样,是什么东西所化,全无印象。我这一生,都是无始无终,困在骷髅堡中,莫名地封了公爵,可我总是觉得,这地方本来还有一个人。
“没有人,一直都是您一个人。”
巴尔渣克摆摆手,说对付唐僧,是我妖界的政策。你接了,我回去领赏,你威震四方,天底下的小妖们都看着你,你要出头。
“不,还有一个人。”
白骨精轻轻一吹,一地的枯骨迸裂,复又堆成个人形,只是面目不清。
随后,她从骸骨中抽出一把刀,刀柄上刻了三个字——骨头渣。
“这把刀,应该是那个人的,可我记不得了。”
巴尔渣克觉得心房跳动的声音无比清晰,时间像沙石一样滞涩地流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