德婶把门打大开一点,走出去,看见墙壁下窝着一个人影。原来寡妇居然在听壁根。看到有人出来,寡妇才抬起身体,说,暗星夜一点也看不见。德婶说,是啊,我特意来把门打开,也好给你照照路。寡妇说,不用了,定下心还是能看得见的。又说,地都上冻了,恐怕要下雪。说罢慌里慌张地走了。德婶不理她,转身回屋把门关上了。
真是的这样一个人,德婶抱怨说,居然又在听壁根,老是怀疑人家说她坏话,老是担心着,这又是何苦呢?
二妞说,早知道这样,我就用一盆冷水浇过去,看她怎么说。
大妞说,你这不是要她的命啊,这么冷的天。
小德说,她来干什么!
老德还没有回来。
德婶说,你爹……
二妞不高兴了,说,随他去,喝酒喝酒,让他喝死跌死扑死,看他还喝喝喝!
小德开始唤狗。狗的名字叫阿黄。阿黄不在家,不知道跑哪里去了。
小德说,阿黄不知道跑到哪里去了。
德婶说,睡你的觉去,把狗暗洞开着就好了,它自己有脚不会回来啊。
小德磨蹭着不睡觉,他说,我想等电来。
德婶骂他,睡觉要等电来干什么?
原来小德的家庭作业还没有做好,油灯火苗摇曳得厉害,小德不想在油灯下做作业。
老德还没有回来,外面风声又涨了几分。德婶开始担心起来。以前老德也经常晚归,醉醺醺的,有时候要到三更半夜才回来,德婶都没有担心过,可能这次天寒地冻的,怕又要下雪,所以德婶的心竟然紧了一下,想起老德,还打了一个冷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