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去你的,生活》 早年(2)

去你的,生活:与卢西安·弗洛伊德共进早餐 作者:乔迪·格雷格


他最早的回忆之一便是制作一匹木马,木马的关节用螺丝和螺栓连接起来,这让他对“韧带是如何连接于骨骼有所认知”。另一则回忆是他外祖父在科特布斯(Cottbus)附近的庄园里,一匹马在马厩里生产,而焦虑的马拼命想要逃离火光。也正是在那里,他学会了骑马,马对他的一生都具有一种强烈而形象的重要性。“我对马有一种心有灵犀的感觉,还有对所有的动物,这种联系几乎超过了我对人的感觉。它们对我来说一直十分重要。”他告诉我。他甚至在刚到英国上学时睡过马厩。马也为他带来了好运气——他的雕塑作品《三条腿的马》成为他进入艺术学校的敲门砖。(当被问到为什么只有三条腿时,卢西安的回复极其简单:“我石材不够了。”)他的一生都在骑马画马。

在柏林,卢西安身边围绕着女家庭教师、保姆、女佣和一个厨子,过着众星捧月般的生活——不过最终仍是他的母亲让他觉得自己被禁锢着。安(Ann),他的哥哥斯蒂芬的第二任太太说道:“卢齐似乎想要知道他所做的每一件事情,他的所有想法,这让他受不了。”卢西安和斯蒂芬,两个哥哥常联合起来欺负小弟克莱门特。“我很同情克莱门特。”安回忆说,“因为他两个哥哥曾让他跑到纳粹士兵那里,问他们有没有见过猴子,然后他会拿出个镜子给他们看,给自己带来大麻烦。两个大男孩却觉得这非常搞笑。”

在很多地方,柏林对孩子来说都是一个舒适且安全的地方,但即使在那时,纳粹的存在也开始随处可见,而卢西安在学校里的一些学长就参加了希特勒青年团。虽然因为年龄太小而无法参与,卢西安倒是得以看到阿道夫·希特勒本人,他这样对我解释说:

卢西安:“我在九岁时给希特勒照了张相。我和女家庭教师在城里闲逛,我当时恰巧带着相机。他让我感到惊奇,因为他身边有身材魁梧的保镖,他自己却十分矮小。我跟在他后面然后按了快门。”

作者:“你当时是否觉察到他的邪恶或者作为犹太人的脆弱?”

卢西安:“即使我才九岁,政治已经深入到生活的各个方面。我在上柏林的一所普通学校,有的男孩曾说:‘噢,我们要去参加纳粹联盟。’我便问:‘那我也能参加吗?’然后他们说:‘你不行,不过你也没什么损失。我们就去唱唱歌。’他们让这事听上去很无辜。我也被允许请纳粹孩子来家里玩。”

一切在一九三三年改变了。那年一月,希特勒当选为总理,二月发生了国会纵火案,还有一连串的报复事件。为了不让法兰西(Franz?sisches)学校的孩子们包括弗洛伊德家的男孩子们看到纵火案件留下的残垣,孩子们被改道送往学校。那年的三月,在达豪(Dachau),纳粹的第一所集中营达豪亦被建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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