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将手中的粉盒“啪”的一声盖上：“当初我就觉得奇怪了，像余梦那种势利虚荣的女人，怎么可能看得上凌恒那样普普通通的男人。”

“可她还是将凌恒从我身边抢走了。”顾怜笙感叹一声，收拾好化妆包转身往洗手间门口走去。

洗手间外，凌恒还没有来得及走开，突然打上照面的二人都有些尴尬，甚至连最基本的点头招呼都忘了。倒是一向张牙舞爪的林爱嘲讽地蹦出一句：“怎么？这么快就被新欢抛弃啦？活该！”

凌恒并未搭理她，黯淡的目光仍然停留在顾怜笙的身上，柔声开口：“怜笙，我可以单独跟你聊会儿吗？”

“不能。”顾怜笙本能地吐出这两个字。

凌恒却并未放弃，一把抓过她的手腕快步往另一边的露台走去。顾怜笙原想挣开他，心想就听他说几句吧，看他还能说出什么样的好话来。

自从两人分手后，两人在偶然的一两次见面下凌恒都是欲言又止，显然想跟她解释自己的劈腿行为，是她一直没有给他机会说。这是一种可笑的逃避，她明白。

她也明白，如果不听凌恒把心里想说的话说完，彼此心头的郁结是永远都没办法消除的。手腕一转，挣开腕间的大掌，她语气淡然道：“有什么话赶紧说吧。”

“对不起。”

“然后呢？”

“请原谅我。”

“你神经病吧！”顾怜笙气结失笑，愤愤地瞪着他，“你特地把我拉来这里就是为了说这句不经大脑的话？原谅？你觉得可能吗？再说了，我原不原谅你又能怎样？又不影响你跟余小姐的幸福生活。”

凌恒的脸一阵红一阵白，内疚得让人不忍再继续说他半句。

顾怜笙只好闭了嘴，心里默默地数起了数，她只愿意等十秒，如果十秒后他还说不出下文，那么她会转身离开。

余梦不想让娱记拍到她有男朋友，影响自己的星途。她一样不希望被娱记拍到跟前男友藕断丝连，上次的艳照事件已经让她名誉很受损了。

在她数到第九秒的时候，凌恒终于开口了：“其实我一直都知道她是什么样的人，所以当初在学校才没有接受她的追求，可她的美丽又是任何男人都无法抵挡的。所以当一年后出落得更漂亮的她重新出现在我面前时，当我们醉倒在同一张床上，我只好承认了。”

“原来你当初选择我，只是把我当成挡箭牌？”

“不完全是，你是个善良纯洁、适合过日子的好女孩，我也喜欢这样的女孩。在选择你的那一刻，我就已经做好了跟你相守一辈子的准备。没想到……”他深吸口气，才重新开口，“真的很抱歉，是我伤害了你。”

“你不需要感到抱歉。”顾怜笙粲然一笑，“因为当初我选择跟你在一起也是为了气我的前男友，咱们谁也不欠着谁。”

“我知道。”

“你知道？”

“谁都有过去，只要我们在未来的日子里彼此相亲相爱就行了，而你在这一年多的时间里也确实算得上是个好女友。我想，在未来的几十年里，我总有一天会后悔自己曾经错过你的。”

“凌先生，我觉得你今天所说的话没有半点意义，就这样吧。”顾怜笙骤然转身往里面走去。

“怜笙。”凌恒再度抓上她的手腕。

“请你放手。”短短的一句，却饱含着无比的坚决。

旋转餐厅内，一直在透过推拉玻璃门留意凌恒跟顾怜笙的穆思目色微沉，悠悠地端起桌面上的咖啡轻啜一口。

在这个角度，他猜不到他们在说什么，却能清楚地看到他们牵扯在一起的双手，微微挑起的眉眼中，隐隐间渗透出嘲讽的气息。

心说：顾怜笙，你也就这点尊严了！

“看来你的心思全白费了。”蓝玉微微一笑，往他空了的杯里添上苦涩的原味咖啡，掀眉睨了一眼只剩下凌恒一人的露台，“顾怜笙对凌恒的感情还真是坚不可摧啊，都这么久了还是放不下，看来两人复合是迟早的事。”

她偷偷看了一眼穆思，见他面色平淡没有开口说话的打算，于是继续说：“余梦这丫头怎么做事的，居然给他俩单独相处的机会，等宴会结束后我好好说说她。”

“不用了。”穆思一只手紧紧地捏着咖啡杯子，紧得指节泛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