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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嵩

我掏出警官证出示给保安，压低了声音说：“请你配合。”

保安和司机都愣了，我快速关掉对讲门禁，捡起信用卡。

还没等我开口，保安结结巴巴地说：“警察？”

司机师傅看看我，我把警官证凑到他眼前。他仔细看了半天，想拿，我没给。

他看看保安，又看看我，理直气壮地说：“这年头假证多，就算是真的，有警官证也不代表是警察，可能是无间道。”

我跟着保安到物业办公室，听他呼叫保安队长还有物业经理，说：“这有个人说他是警察，还有警官证……不知道真证假证，请来看看。”

我觉得这样挺好，这年头保安要个个都这么高警惕性，我们警察得多高兴啊。

等待被核查的时间里，我把刚才发生的事儿快速想了一遍。我很久没有这么冲动过，对于干我们这行的来说，冲动就等于找死。可今天还是没忍住。

几年前我经常想着有一天可以像今天这样在路上碰到她，我要很平静地跟她打招呼，谈谈各自的近况，然后握手道别。有时候做梦会梦到她，她跟我说她结婚了，生了个女儿，七斤八两，特漂亮。我笑着说恭喜。醒来时宿舍的兄弟问我：“你昨晚做什么噩梦了，又踹又砸的。”

我知道我忘不掉她，就跟我脚腕上的刺青一样，即便洗掉，白色的痕迹依然存在，这辈子都不会消失。

不敢说我还爱她，过了这么久，再浓的感情都蒸发干了，就剩下摊印子好死不死地在心里占着地。

萧晓说我不爱她，说我没激情，说我根本没有心，所以她要和我掰。今天她说要和我最后谈一次，却被我放了鸽子。她打那么多电话我都没有接，估计不用再谈直接散伙好了。

保安队长和物业经理带着派出所的人一起过来，我一看是熟人──张苏宁，实习时候在一个所待过。

他捶了我一拳，问道：“你小子来这儿干吗？有案子？”

“保密。”我看看保安和物业经理，心里琢磨着不能把动静闹太大：“E座1701有我们警方需要保护的证人，但她本人却不想接受保护，所以……”

“所以，警方卧底保护，放心我们一定配合。”保安队长很兴奋地说。

物业经理也表态一定配合。

“这事儿一定不能让她知道，引起证人逆反心理就麻烦了。请各位配合，谢谢。”

“放心吧，我们都培训过，有上岗证的，不会透露一个字。”

张苏宁把我拉一边问：“到底怎么回事？我们所没接到信儿啊。”

“私事。”我知道不能瞒他，“帮个忙兄弟，回头我请你喝酒，你点地方。”

“成，我记下了，你要不请，我去市局监察投诉你。”他拍拍我肩膀，收回坏笑，转身严肃地跟物业的人说：“这是市局来的领导，有什么情况一定要如实汇报。”

我继续问：“业主家庭情况清楚吗？”

物业经理拿出册子查了查：“业主姓裴，女，1983年生人，未婚……”

“未婚？”未婚哪儿来的孩子？裴岩妍会未婚生子？

“她家几个人？”

“一个，就她。”

“她男朋友呢？”

“哦，这个不清楚。她跟1702业主好像是一对儿，经常看见他们在一起。别是1702犯事儿了吧？”保安问，“那人一看就不是正经人，长头发，老穿得特怪，经常半夜三更才回来。”

“1702什么情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