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啸天知道遇到一个城府很深而且也很有道养的高手了,但他认为他是站在被打年轻人观点一方的,故而对大师说道:“我也认为你刚才的功夫其实就是一种表演,看看你养了那么多保镖拥趸,就使人确信无疑的是,你们的功夫就是一种高级魔术、一种高级杂耍,说好听一点,就是一种江湖行为艺术。”
“说得好说得好!我欣赏你的说法,行为艺术!我要谢谢你没有把它说成是行为骗术。看得出来你们二人将来必是有作为的人,因为一有勇气敢于捣乱,二有智慧怀疑一切。这两点在‘文革’中让多少天才发挥得淋漓尽致啊。”
马啸天感觉到气功大师的揄揶。
“其实,政治何尝不是行为艺术,经济何尝不是行为艺术,战争何尝不是行为艺术?各行各业都是行为艺术。今后你们的一生不也是注定要进行行为艺术吗?生存,就是最大的行为艺术。朋友,要谦恭和宽容地看待这个世界。”
马啸天似乎听懂了大师话中的玄机,他想这样谈下去分明不是他的对手。他立即扭转话题:“我不认识这位兄弟,我还没有真正开始怀疑你的功夫,就看见你们的人对他施行暴力,为什么?你们怕什么?这样的事情我听说了不下几起,这个国家没有王法了吗?我是看不过才……”
“挺身而出,见义勇为,是吗?”气功大师打断了马啸天的话,“我佩服你的精神。你说的打人的事,我很清楚,我会修理他们的,你们放心。气功是不容暴力的。不过,气功也是不容怀疑的。我既非藏密功,也非瑜伽功,我是鬼王功,真正的气功!”
“鬼王功的特点就是,每个人自己主宰自己,自己是自己的大王,而抛开外在面具时,每个人的内心里其实就是一个魔鬼。我的表演炉火纯青登峰造极,没有人找得出我有什么机关和破绽,因为我亦鬼亦人。”
气功大师看来善于口辞,而且看样子还很喜欢滔滔不绝阐发宏论。马啸天不想玩这种玄虚,起身想告辞。
女孩子在一旁听得多时了,她大概一句也没有弄明白,这时突然冒一句:“说了那么多,打了人怎么办?”
气功大师听了侧目注视了女孩子一番,“哦,姑娘,你是他们一块的?”
“我是他妹妹,这位大哥我不认识,可是也被你们打伤了,真是太没有人性了。”女孩子眼睛看着两个受伤的人,眼角似乎还挂着心有余悸的泪水。
“打他们的人是群众,这我没办法,法不责众啊。我只能管我的人。我的人打了人,我会重处,被打的人,我会赔偿。”
“哼!”女孩子还余怒未消,跟着不忘讥讽一句:“什么气功?我也不知道你的气到底在哪里!”
“姑娘,你可能不会知道气在哪里,不过你可以回去问问他俩,他俩知道的。”
大师笑着送他们出来,并给了他们一包说是医治创伤的秘方。末了,还笑对女孩子说一句:“你不适合跟他俩走南闯北,不然很可惜的耶。”
女孩子不高兴地回敬他:“你到底是江湖郎中还是算命先生?我的命运你也能掐会算?”
“哈哈哈,这不,我给你发气了,这个气可是你自己亲自接到的啊。我送你们一段话吧:‘一众人生一轮月,一度轮回一度隐;一世英明一时悔,一朝清白一刻泯;一厢红颜一厢知,一层姻缘一层情;一场英雄一场梦,一峰极顶一望空。’千万不要打破游戏规则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