荆雪林也感到有些意外,他二人竟然相识,便无不逗趣地说:“看来古人说心有灵犀者人有缘,此话不假。你说到讨教一类的事,今后马啸天就可以跟你切磋了。他很不错啊,将来是个人物,你的讨教,我把责任就转交给他了吧。”
封崇岩接过话说:“有同感,在火车上一见面交谈了几句就感觉非同一般。”
说得马啸天颇不好意思,只得没话找话说:“老兄你比上次年轻多了,是不是人逢喜事精神爽啊?”
荆雪林打趣地说:“他这家伙啊,几乎天天处于精神爽的状态,有喜呀。”
接着封崇岩春风满面地大吹特吹了股市的火爆,预测了深沪两市的行情走势。他问马啸天对股市有兴趣否?马啸天说听你吹得这么满地是金子,没有兴趣也有兴趣了。封崇岩说,那好,你要是愿意,俺包你在短期内投资十万赚回二十万三十万。马啸天摇头不信,说要是这么着,我投资一百万,你能包赚两百万三百万?投资一千万,包赚两千万三千万?封崇岩说,老弟,这你就不懂了,小股民炒大宗股票,只有亏不会赢,甭管你有多少资金,立马给你套死。你说百万千万的,俺不能包赚,可十万几十万的资本,俺是绝对的翻本翻利。要知道,俺们斗不赢坐庄的,可是俺们能虎口夺食坐镇的。
马啸天顿一顿首说:“噢,坐庄、坐镇,我明白了,这叫不搏上下而取中端,典型的实用主义者。”
“股市就是实用主义者的竞技场。”封崇岩得意地说道。
荆雪林对封崇岩说:“小马可看不起那十万八万的,他一做项目就是千儿八百万的。小马,我听老解说你最近搞了一个大项目,怎么样?进展还顺利吧?”
“荆总,我们这个项目眼下还算行,不过我有些担忧,怕在后期出纰漏,一是怕出政治问题,二是怕出经济问题。现在资金进账的数目越来越大,我的担忧正在这里。”马啸天的眼神里划过一丝忧郁,很快又一闪不见了。
荆雪林似乎有些明白什么,他神情严肃地说:“小马呀,这个事情你真得好好把握一下啊。很多的教训,都是成也萧何败也萧何,你们追求利益,但千万别被利益给绑架了。”
封崇岩看看荆雪林,又看看马啸天,自言自语道:“俺不明白,一个读书人还会搞项目?而且是大项目?嗨嗨,俺看邓爷爷南巡讲话之后,这世道真变啰。”
马啸天笑道:“市场经济提供给两类人发财:一是社会混混暴发户,以前警察手下五毒俱全之人,现在发得耀武扬威,硬把警察同志气得眼鼓鼓直冒火星;二是文化人下海捞金,那门道那气势,要一扫千百年穷酸潦倒的迂腐面貌,时下雅称他们为儒商。现在还看不出来,这是福呢还是祸?”
“啪!啪!啪!”响起一阵轻而脆急的鼓掌声,马啸天扭头一看,是那位女客人,她冲大家微微一笑,说道:“说得好,说得好!太精辟了。暴发户跟儒商,这两类人是目前中国最早富起来那一部分。”
声音甜美清亮。
荆雪林又笑:“嗨,瞧我,竟忘了介绍我们这位巾帼女豪了。可别小看她,她就是大名鼎鼎的宫梵天,去年京都时装模特儿大赛的皇后。现在正准备开一家时装公司。哦,对了,这事你可以跟马啸天商量商量,他鬼点子多,将来肯定能帮上忙。”
马啸天抬眼望了一眼这位叫做宫梵天的模特儿皇后,模样儿倒也眉清目秀,特别是高挑的鼻梁将脸部铸成一种特写。虽说看起来是那种十分养眼的美人坯子,不过与她那副标准的魔鬼身材相比倒成为附属摆设了。听说就是这种女子,你要认真注意她的眼神,那是永远会放出目空一切的架势,而双唇中又往往藏匿着横扫千军的伶牙俐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