轩辕问号没有马上点头。他哄小月说迪吧是熟人开的，生意平时挺不好，包一次场只象征性地收500元钱，这单纯的丫头居然相信。实际上呢，轩辕问号还欠着迪吧的钱，嗓子又坏掉，好不容易发短信说服迪吧老板延期卖唱还债，不想小月却玩鼓玩得上瘾。轩辕问号看了一眼小月，见她两眼亮晶晶的，其中既有兴奋、信赖，又有渴望，居然还带着一点点央求的意思，她浓密的睫毛因激动而轻轻颤动，仿佛歇在花间的蝶，心中一软，竟不忍拒绝。

费用当然不能由她出，轩辕问号想，既然住在这里，既然说过会养她，当然要说话算话，否则莫说过不了自己这一关，就是家里的臭老子知道了，也一定会笑话自己。他快速在脑子里盘算了一下——长篇小说还只写了18万字，短时间不会有收入；芝麻开门广告公司给的奖金小月早已取出来交到自己手上，用到目前还有1300元；小月帮自己预支到的稿费用到现在还有200元左右——他下意识地将手抚在胸口，那里有一块陪了自己10年的缅甸老坑玉，价值30000元的玉如果当掉，也许可以当个3000元？反正自相识以来，难得小姑娘开心，自己又何必令她扫兴。

奇怪了，只要小姑娘开心，自己竟会比她更加开心！他郑重地点了点头。

“太好了！我去剪头发，明天好出门。”小月欢快地举起双手大叫一声，风般冲入洗手间。

小月拿着一个喷壶给自己的刘海喷着水，她的脸正对着一面明亮的大镜子，小月放下喷壶后，左手持梳，右手持剪，梳一下，再剪一刀。小月只看他的眼神已知他想说的话，微微一笑：“外面剪一次刘海要15元呢。”

难道她连15元的理发费都拿不出来了吗，或者准确一点说，区区15元钱对她来说已是额外负担？一阵前所未有的心痛，突然袭击了他，轩辕问号有一种要将面前这个小小的人拥入怀中怜惜的冲动。如果是别的女孩，他早就环住了她拥上床去好好爱抚一番，可是面对小月，也不知为什么，他半点也不敢造次。一个万花丛中过片叶不沾身的人，此时心情仿佛少年初次听见花开的声音。

完了，自己竟然如此爱她！轩辕问号一把抢下小月手中剪刀，拖住她就往外走。

“喂，刚剪了一半，你要带我去哪里，想让人家看我的阴阳头呀？”小月的手死死抓住洗手间的门框。

轩辕问号从裤兜里掏出一张百元大钞，在小月面前一晃，小月马上明白，“哦，你的意思是说，你请我剪发。”

“嗯。”还是鼻子中发出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