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凝烟抬眼望着他清澈的眉眼,轻声道:“孟大哥,或许这就是佛家所说的命吧?” 孟冷谦苦涩地道:“凝烟,你知道的,自我第一次见你,我……”如果真有天意的话,为什么上天安排他们相识,却不给他们更多些的时间呢?
穆凝烟打断了他的话,摇着头道:“孟大哥,不要再说了……”如今说得再多,又有何用!
孟冷谦猛地一把抓住了她手臂,痛苦地道:“凝烟,凝烟……”她慢慢地挣开了他的手:“孟大哥,你不要这样……”
忽然,一个清冷金贵的声音冷冷地传了过来:“好个郎情妾意啊!”孟冷谦猛地全身一震,脸色如纸灰白,双手放开了她,惊恐地跪了下来磕头道:“皇上万岁。”
因明日凝烟就要进宫,而他又被指婚,心知以后无法再见了。也明知凝烟就算现在还没有进宫,但名义上已经是皇帝的女人了。他不该见,也不能见的。
可是他却还是控制不住自己的脚步,来到了阮府。只是万万没有想到,皇帝竟然也会在此地,他只觉得全身冷汗淋漓,又惊又怕。自己倒不过如此,最多一死,但就怕累及父母家人。此时只得拼命磕头。
穆凝烟心中一震,缓缓地转身,只见他清贵高华地站在枝繁叶茂的桂花树下,一身白色的绣龙便服,腰上系着明黄色宝石带,冷冷地看着他们两人,神色间有股淡淡的薄怒。
她亦准备跪下行礼,刚弯下腰,只见一只白净修长的手伸了过来,指尖温热,握住了她的手腕,轻轻地将她拉了起来,皇帝的声音微微带着几丝冷:“你不用行礼。”也不瞧瞧地上铺着的鹅卵石,虽颗颗圆润均匀,但跪下来磕头,必定极疼痛。
她只得按圣意屈膝福了福:“谢皇上。”皇帝冷着脸,没有再说话。而跪着的孟冷谦依旧磕头不停。穆凝烟心里知道两人已触圣颜,但不知为何,她竟不觉害怕。
盈盈地上前几步,又向他行了一礼,柔声求道:“民女求皇上饶了孟大哥,他只是来与民女话别的。请皇上看在民女的份上,饶恕他吧。”
他方才见两人在树下私语窃窃,如一幅才子佳人的美卷,心里早已经起了怒意。后来又见孟冷谦竟敢拉着她的手,而她任他握着,动也不动。想着那日自己抱着她,竟被她打了一巴掌,两人在她心里孰轻孰重,高下立显,心里更是怒火中烧。
此时她又为他柔声相求,他只觉恼怒异常,碍眼之极,森森地看了两人一眼,转身竟走了。将她和孟冷谦留在了那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