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床下呢?”卢碧建议道。
“什么?”托比从他的遐想中惊醒。
“也许猫就在床下。”
“噢,对,是的。”
卢碧突然趴下来,让托比想起他昨晚在网上看到的一个姿势。他注视着她牛仔裤裹着的臀部像探照灯似的晃来晃去。
“噢,天哪,简直难以置信。”
“什么?”
“嗨,”她对着床下什么东西轻声说,“别怕,没事。”
托比把目光从卢碧的臀部收了回来,跟她一起趴到地上。
“看,”她指了指角落,“在那儿。”
托比眨了下眼睛,另一对眼睛也冲他眨了眨眼。“噢,天哪。”
他们又是摇晃饲料碗,又是发出各种奇怪的声音,总算把那个小家伙哄了出来。
“这是我这辈子见过的最小的猫咪。”卢碧说,一边看着它小心翼翼地咬着“科学配方”猫粮。
猫的样子有点像一幅荒唐的插图。大头小身子,黑毛稀稀拉拉的,看上去甚至可能比格斯还老。托比本能地想去摸摸这可怜的小东西,但它那满是头屑的皮毛和皮包骨头的样子把他吓了回去。
“不可想象这些年来他养了一只猫在这儿,”卢碧说,“他干吗不告诉大家呢?”
“谁知道,”托比说,“也许以前的房东不让在房子里养宠物。也许他以为我会逼他把它扔掉。”
“很可怜,不是吗?像个小侏儒似的。”
“长得可真够糟糕的。”托比摇了摇头。
“但是倒有点怪怪的可爱,你没觉得吗?”
“没觉得。”托比站起来,伸了伸腿,“我们该拿它怎么办呢?”
“我可不想要它。”卢碧说着,稍微朝后缩了一下。
“我也不想。”
“我们得把它处理掉。”
“什么?把它杀了?”
“不!”卢碧恐惧地看着他,“送给别人……之类的。”
“天哪。”想到格斯的死给他带来的一系列工作中又多了一样,托比叹了口气。为了找到格斯的侄孙女,今天早上他已经打了一个小时的电话。自从格斯上次跟她联系过之后她好像已经搬了十次家了。然后他发现自己主动跟人家提出在下周格斯的葬礼后要组织一个“小小的饮酒聚会”,这该会多么可怕啊。而且,他还得给格斯的房间找个新房客。房间很有可能需要全部重新装修,因为他估计任何六十岁以下的人都不会对格斯创造的20世纪70年代的公寓风格有丝毫兴趣。而现在他必须把这只格斯可能藏匿了十五年的怪异小猫处理掉。
卢碧站起来,走到一个柜子前。“我倒想知道他到底有些啥玩意儿。”她随意地拉开一个抽屉。
“卢碧!”托比斥责她,“你不能乱翻人家东西。”
“干吗不?人都死了。噢,我的天,上帝——快看!”她转过身来,手里捏着一片鲜艳的橘黄色的螺旋花纹棉布。
“那是啥?”托比问。
“格斯的内裤!”她笑道,“我想说,现在哪儿还有卖这玩意儿的?”她把短裤举起来对着灯光检查。
托比把房间再次扫视了一遍,他的心突然沉了一下。“我不能相信他已经死了。”他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