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均诚笑道:“不客气,小兄弟!”
饶是晓颖一肚子郁闷,此时听他们这样一来一回煞有介事地演双簧,也绷不住笑了起来,“你们演武侠剧还是黑社会呢?”
晓宇凑近她一点,轻声说:“你该谢谢我,我没叫他‘姐夫’拆穿你……”
沈均诚在副驾上凝神想听清楚晓宇在跟他姐姐耳语什么,他本能地觉得这个聪明绝顶的坏小子一定看出些什么来了,可最终传入他耳朵的是晓宇哇啦啦一声惨叫!
他猝然回首看时,但见晓宇用手揉着自己刚被晓颖拧过的胳膊,假装欲哭地对他道:“哥,你以后可得留神我姐,她可是又狠又凶的哦!”
沈均诚朗朗一笑,颇为自信地回答:“那得看她对谁了——我可从来没觉得她凶!”
车子停在疗养院门口,时间比平日还早了五六分钟。晓颖松了口气,幸亏是打车过来,慢腾腾的公交车根本没得比。但抬头一看到晓宇那只被加工过的头颅时,她的气一下子又提了起来。
沈均诚在副驾上张罗着付钱,晓颖姐弟俩身上都没带多少钱,连医药费和打车费都是由沈均诚垫付的。
拽着晓宇下车后,晓颖拦住付完钱也准备下车的沈均诚,“你别下了,直接调头回去吧!今天真是谢谢你了!”
“我跟你们一起进去。”沈均诚不由分说地推门下了车。
“别,别。”晓颖一听就有点慌。她不敢想象精明的婶婶在见到沈均诚后会想到什么,万一她盘问起来,自己恐怕没有招架之力,“我送晓宇进去就行了,我婶婶她……她挺忙的。”
晓宇脑门虽然被拍了,但脑子一点也不糊涂,“是啊,沈哥,我妈如果见到你,肯定会对你和我姐的关系……”他黑漆漆的双眸在两张不自然的脸上溜了一下,“产生深度怀疑!”
沈均诚无奈地皱了下眉,只得作罢。虽然他有心帮晓颖,不过如果是帮倒忙的话,就有违初衷了。
押着晓宇往疗养院里走,晓颖的心里还充满了对沈均诚的感激与歉疚。她忽然想起来,匆忙之间,自己连一句“生日快乐”都忘了对他说,可再见到他,估计最快也得明天下午了。她咬着唇反复思量,只觉得懊恼不已。
“姐,你真要告诉我妈我这头是怎么破的?”晓宇已经收起了嬉笑的嘴脸,愁眉苦脸地问。
离刘娟的办公室越来越近了,晓宇却是越走越慢,心里充满了惴惴不安。虽说母亲的责骂可以左耳朵进、右耳朵出,可他还是觉得很难熬,尤其他还把握不准母亲会是什么反应。上一回他跟人打架擦破了点皮时,母亲竟然还哭了,让他在目瞪口呆之余,心里非常不是滋味。
“早知今日,何必当初!”晓颖没好气地堵了他一句。
走完长长的廊道,再转一个弯,就能直达刘娟所在的医务室。晓颖忽然停下脚步,转过身来郑重地盯住晓宇,“你能向我发誓吗?”
“什么?”晓宇既苦恼又困惑。
晓颖深吸了口气,慢声道:“这是你最后一次跑出去跟人打架!”
晓宇忽然明白了,眼眸瞬间变得贼亮,仿佛照亮了他整张面庞。他啪的一个立正,“我向你发誓,这绝对是最后一次!”
“你要再敢出去闯祸,我绝对不会再帮你了!”晓颖嘟哝着白了他一眼,心里感到几分无奈。她这么做,一方面是不想让晓宇吃苦,另一方面,更是担心婶婶反应过激,到时候发作起来,谁也落不到好,而且她总觉得,婶婶以那样的方式教育晓宇,不见得有什么效果。
获救的晓宇一扫脸上的晦气,眉目清亮地盯着晓颖,喜滋滋地问:“姐,你打算怎么跟我妈解释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