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天很快就过去了，今天就是她说的辞职日。既然已经说出口，以她的性格，自然是要如此去做，她会把辞职信递上去的。让车小玮心寒的是周子恒的态度，不理不睬，甚至不看她一眼，那表情，还带着恨意，仿佛是她对不起他。也许爱与恨只隔一条门槛，右边是爱左边就是恨，反正她退出赛程后，只剩他一个人的赛程，显得冷清无趣，看来他把这种不愉快的感觉都归罪于她了。

窗外是灰蒙蒙的天空，没有下雨却一样令人没精打采，这是冬季来临前的深秋告别方式吗？真像她与周子恒的分手，没有风雨却灰暗阴冷。车小玮叹了一下，离开窗，这没精打采的天色不会带给大地幻想，正如她这颗没精打采的心，不会带给爱幻想一样。

看了一下手表，时间差不多了，已经过了下班的时间，同事们都走了。这只是个小型的广告公司，寥寥几个员工，没加班时，下班走人的速度很快。车小玮拿着辞职信朝经理办公室走去，她是专门等下班后离开的，安安静静地走更合适她的心情。她也知道周子恒在办公室里等她，看她是否会辞职，可能他以为她只是在故意威胁。如果他真这样想她，那就说明他并不十分了解她，在她淡然的背后，还有一份坚决。

车小玮没有敲门，只是将辞职信塞进门缝下，她不想再与里面的人纠缠，既然决心要离开，多余的话也不必说了。转回到自己的位置，她把桌上的个人用品放入收纳袋，一边收拾一边学会忘记，这些用品有很多都是周子恒放的。她把它们收进收纳袋，不是为了带走它们，而是把它们与周子恒这个名字一起放进袋子里，然后扔掉，她不想带着这些记忆到别的地方，也不想留下这些记忆给周子恒。

一个身影走到她面前，看到周子恒怨恨的目光，车小玮忽然感到心慰，因为这双眼睛此时充满了痛苦，这种痛苦说明他对她的爱还是真切的。这也可以算是，她这三年的等待，得到的最有价值的东西了。

“真的要离开吗？不是在闹情绪？”周子恒盯着她问。

“我不是喜欢闹情绪的人。”车小玮平静地回答。

“一直以为你是个懂事的女人，为什么让我失望。”他的声音透着抱怨。

“懂事？”车小玮不为所动他的赞扬，“我不知道你所指的懂事是指哪方面，可我有权决定自己的情感朝哪个方向走。”

“我说过，爱需要时间。”周子恒的眼睛闪着复杂的光线。

“那给我一个合理的期限与理由，这世上做任何事情都会有期限和理由，等待也不例外。”车小玮很明确很理性地表达自己的要求。

周子恒的手机响起，他看了一下，脸上显出厌烦，车小玮知道一定是他的妻子在找他。她讨厌这种场面，讨厌自己的爱情被打搅，而又无可奈何。有时候，她真想问他，为什么要接受那份没有爱情的婚姻，难道仅仅是为了这个小公司吗。在她面前的男人，潇洒稳健，有着拿得起放得下的处事态度，可却对爱情如此犹豫不决。他说的时间，究竟是什么时间，她怎么也理解不了。

“究竟是放不开你的妻子？还是根本就不想放开？”

在周子恒接完手机后，车小玮终于忍不住问他了。在感情走到悬崖边缘之际，如果还弄不清楚他的想法，那么她真该跳下悬崖算了。

“要听真话吗？”他看着她，有点冷，也有点沉重地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