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是12月的最后一天,也是2005年的最后一天。
年末是可怕的,是所有待嫁未嫁女人恐惧的事情,对于她们来说,每一年的结束如同希望的破灭,然后是新一轮的煎熬与期待。如此的循环多了,大多数女人的心就会因疲累而枯竭,于是幻想也没有了,最后彻头彻尾地臣服在生活的脚下,或者彻底放弃生活。
就算有极好的淡然,就算最近状况不错,车小玮也难以控制年末的忧郁情绪,这很正常,谁会在希望破灭时感到高兴呢。她已经经历好几次破灭的打击,承受能力渐渐不如以前,而明天,新的一年又是如此的渺茫,所有情感都不能令她有所期望。
“传言说,没结婚的女人,一旦过了二十六岁就会害怕过年。由些分析,车老师的年龄应该已经过了二十六岁。”古海峰端详着她,“要不然,就是遇到不好的事情了。”
听到古海峰说的话,不由更令车小玮惆怅,她岂止过了二十六岁,马上就要迈过三十岁的门槛了。在二十六岁时,她还完全没在意过婚姻的事,因为那时候情感是空白的一张纸。大学时期的她对校园恋一直没有想法,因为她向往成熟的感情。在二十七岁时遇到周子恒,情感纸上才画下图案,她才对婚姻有了种种想法。但谁会想到,迈入三十门槛后,她竟然会邂逅到年轻的他,还有了种种迷恋之情。
“这么喜欢分析,不如改专业学法律系或心理学。”车小玮回应了古海峰的话。
“不是喜欢分析,是猜不出车老师的年龄。”古海峰笑着问,“能说年龄吗?”
车小玮默默地摇摇头,表示不愿意说。被她拒绝后,古海峰露出微讽的笑容,称有时候感觉她就像聊斋女子。很神秘,又有点不食人间烟火。如果不是他的哥哥介绍,他真会觉得她非正常人类。
微讽的笑容也是那么迷人,但这迷人的笑容却让她有点气恼,很明显他的话中有嘲笑戏弄她的意思。搞不懂他在笑她什么,单单年龄的话就让车小玮陷入无地自容中,她不由忧郁得更厉害,情绪低落得更严重,对他的嘲笑戏弄都没力气还击。
车小玮站起身走到窗边,外面天气不错,冬日的阳光正温和地照耀着大地。看了一下手表,那么巧,下午三点,向征她年龄的时间。看着阳光,她不由自主地感叹青春,为什么流逝得如此之快,她的青春正以光的速度离去。
“不会为刚才的话生气吧。”古海峰走到窗边看着她问。
“放心。”车小玮回看了他一眼,“我不会跟年纪比我小的人计较。”
“是吗?”他冷笑,“无论什么样的事都不计较吗?”
车小玮又听出嘲笑戏弄的意思,她不再继续这个话题,看着窗外的阳光,她忽想很想知道他对下午三点的看法:“你觉得下午三点这个时间好吗?”
“是个很奇怪的问题。”古海峰瞅了她一眼,看着窗外思考了一分钟,“四季里的阳光,最适合人体温度的是下午三点的阳光。而一天里,最令人不紧张的时间,也是下午三点的时间。总得来说,这是个不错的时间段,唯一的遗憾,就是它接近了傍晚。”
答得真好,和回答者一样令人无可挑剔。进入三十岁的女人,就是温和的阳光,不令人紧张的异性,接近傍晚的年龄。他能说是个不错的时间段,她的心情好了许多,忧郁与低落仿佛被阳光照散,车小玮露出了笑容。
“车老师真是个奇怪的人,之前像世界末日到了,现在又像孩子一样的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