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川,你有什么看法?”陈晓科用征询的口吻问道。
毕川调整了一下坐姿,转向陈晓科,“陈局,从现场勘查的情况来看,垃圾场不是第一案发现场,凶手是个熟悉抛尸环境的人,并对看守人梁宝丰的生活作息时间了如指掌,可能事先踩过了点。凶手具有一定反侦察能力,现场基本找不到有用的线索,不过凶手却做了一件让我感觉奇怪的事情。”
一听毕川的话,众人你一言我一语,议论纷纷。
“你是说割下死者的生殖器?”陈晓科说。
毕川默默点点头。
陈晓科一针见血,引起众人一片哗然。陈晓科在晋升为副局长前,曾经也是刑侦队的一把好手。
“谈谈你的看法。”陈晓科示意毕川先说。
“在这件事情上,我和陈琪在意见上有一些分歧,所以我们想先听听大家的想法。”毕川不急于表达自己的观点,而是希望听取一下大家的意见。
会议的讨论焦点主要集中在凶手的性别上,割下男性生殖器的这一举动看起来充满着十足的性暗示,在动机上归为情杀的可能性较大,陈琪以及大多数人都同意凶手为女性。
而毕川则坚持女性不可能独自搬运这么重的尸体,更别提将拖着尸体在垃圾场里走长长的一段路,并将尸体装入空桶中,一个女人不可能有这么大的力气完成运尸工作。可假设凶手为男性,他的动机又让毕川捉摸不透,在这一点上的纠结,让毕川站在调查方向的十字路口踌躇不前。
“能否考虑凶手有两名以上,协同作案的话,你们的两点可能性就都能说得通了。”吴局长提出了另一种方案。
“不可能。”毕川毫不留情面地立刻反驳道,吴非难堪地咳了一声。
毕川继续自顾自说下去,“从作案手法上来看,凶手是在被害人死后才割下生殖器的,通常这种行为都是单个作案的凶手所为。我说得通俗一点,一个变态杀手犯的案子好找,两个变态杀手一起做的案子几乎没有,所以这种事情不会是合谋杀人。”
吴局长决定采纳毕川的提议,“5·23”碎尸焚尸案指挥部决定从寻找尸源和排查嫌疑人两个方向展开调查。以抛尸地点东区垃圾场为圆心的三公里半径内排查访问,并通过媒体和报刊播发认尸启事。鉴于本案手段残忍,性质恶劣,吴非当场宣布成立“5·23”专案组,由毕川担任专案组组长,指挥所有侦破工作。
对于吴非的任命,毕川没有喜形于色,而是心事重重地拧着眉头,一个人抽着闷烟。
散会后,陈副局长私下找来了毕川,交换了一下案子的意见后,关切地问询了毕川的状况,“你今天怎么了?开会迟到不算,吴局讲话的时候还魂不守舍的?”
“在烦案子呗!”毕川递去一根烟,“陈局,你干这行多久了?”
“二十年了。”陈副局长点上烟,享受地吸上一口,他伸出一根熏黄的手指,笑道,“看我这手指,我进了刑队才学会抽烟的,算起来,我的烟龄已经和工龄一样长了。”
毕川笑了起来,“这么多年,你办的案子里,嫌疑犯有自己人吗?”
陈副局长扬了扬眉毛,“怎么?案子上有困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