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仲平说:“不是。不,这我可不知道。我在想生意上的事,我来你这儿之前,颜若水的岳父得了脑溢血,而徐艺正好去看望他,我在想,这会儿徐艺也许正在医院里鞍前马后地张罗着,颜若水又是对胜利大厦拍卖起到关键作用的人,我担心徐艺开始为胜利大厦做铺垫了。”
曾真问:“徐艺有能力和你抢胜利大厦的业务吗?”
张仲平说:“原来没有,现在不同了,太多的巧合证明徐艺就是对着胜利大厦来的。你看,龚大鹏和胜利大厦有关,徐艺公司就出现了一个龚大鹏喜欢的女人,颜若水和胜利大厦有关,今天他就见到了颜若水的岳父,他还认识颜若水的小姨子。徐艺的公司是新成立的,照道理来讲,他是不可能在市中级人民法院入围的,因为鲁冰设定的门槛很高,可结果呢?徐艺的公司竟然入围了,这说明了什么?这一切都充分说明,徐艺,就是对着胜利大厦来的。”
曾真说:“那你怎么办?找他谈谈?”
张仲平摇头说:“没有用。我怎么跟他谈,我说,徐艺,这财只有我能发,你不能。他会听?在利益面前很多人是不会接受劝告的,徐艺更不会。我担心的不是这个。我担心的是,徐艺是怎么做到这一点的,我怕他在入围的事情上和在承揽拍卖业务的过程中搞歪门邪道。你知道吗?早几天,他找唐雯借了50万块钱。”
曾真说:“呀,他找我也借了10万块钱。”
张仲平说:“真的?没道理呀,他借这么多钱干什么?”
曾真说:“有个事情,他希望我替他保密,他那场拍卖会,实际上拍得很糟糕,那两个电话买家根本就没来埋单。”
张仲平点了点头说:“这证实了我的某种预感。可是,徐艺却把这件事对外瞒着,把该捐的钱都捐了。这个徐艺,我还真没看出来呀。做慈善要量力而行,他投下这么大的本钱,一定有慈善之外的目的,徐艺呀徐艺……”
曾真说:“你担心什么?”
张仲平想了想,却摇了摇头说:“这会儿我还说不清楚。”
实际上,他也不是完全说不清楚,而是不方便跟曾真一下子说得太清楚太透彻。比如说,他能把跟颜若水之间的复杂关系告诉曾真吗?当然不能。
按照颜若水的性格,应该不会轻易和徐艺交朋友,但祁雨是个变数。他钱包里的那张支票既然还没有交到她手上,就还不能说他已经搞掂了颜若水。岳父出了事,颜若水这会儿最需要什么样的帮助呢?他需要请全省最顶级的专家给他岳父会诊,让老爷子享受最顶级的医疗服务,还要替他把费用降下来。
而他张仲平恰恰能够做到这一点。因为省人民医院院长的儿子,正是他老婆唐雯的学生,他现在必须迅速行动起来,搞掂这件事。
当然,除此之外,就是赶紧把那张支票交到祁雨手上。这样做有风险,因为如果不是为了换回那张颜若水公司的拍卖推荐函,他才不会去买那尊不知道真假的青瓷莲花尊呢。
可祁雨心里有数。
她不仅心里有数,而且在程序设计上与他从颜若水公司拿拍卖推荐函的事完完全全撇清了关系。
他呢?不仅要乖乖地捧上支票,这会儿还怕她不收哩。
这些,都跟徐艺或多或少有关系。
他又怎么能跟曾真说呢?